毕竟要求人,态度要端正一点。
能不能围观,就看阮帝肯不肯松口了。
阮晟木着一张脸,心头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可只是两句话,他要是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估摸着谢宴心里头更加不高兴了,昨晚上就拒绝了他,这次想了想,事情都这样了,阮晟只能侧了侧身,让他们把话说完。
只是他虽然侧过身,那两人声音压得低,可他到底不是一般人,耳力极好,也就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虽说不是有意,可话已经听到了,他要是这时候再走开,反而有种谷欠盖弥彰。
可等听清楚两人说的是啥,阮晟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听谢宴兴奋的声音压都压不住,劝着许公公:许公公啊,你还担心什么品种,既然都不知道,那就多选几只啊,一定要漂亮的母兽,现在都能跨物种了,兽主子又不是一般的兽。连皇上都能选后宫佳丽三千呢,兽主子选兽宫三千母兽也是可以的嘛。你说对不对?再说,兽主子这刚成兽头一次发青,要是太单一万一它不欢喜怎么办?到时候再找可就耽误事。
阮晟听得头皮发麻:漂亮的母兽?兽宫三千母兽?!
就在阮晟以为许公公肯定不会像谢宴这么不靠谱的时候,就听到徐公公一拍手,激动道:哎呀,还是娘娘聪慧,娘娘这办法好,理由就说皇上想养一只成年的母兽当成兽宠,到时候让下头的人进宫上来,选出最好看的,到时候就劳烦娘娘偷偷带着兽主子去选一选,万一看对眼,这以后兽殿也热闹许多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最好多生几窝小崽,兽主子长得这么招人,小崽肯定也谢宴激动地直搓手,他今个儿觉得跟许公公特别对盘,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许公公平日里也觉得养心殿冷清不少,闻言更是眉开眼笑,连连应着,那叫一个相见恨晚,恨不得畅谈一夜,甚至能把日后生了小崽怎么养怎么等小崽成兽后再挑选兽后宫给想好了。
只是两人说着说着,谢宴就忘了早就超过两句,知道身侧一黑,他话一哽,偏过头就对上阮晟黑沉沉的凤眸,里头瞧不出情绪,可莫名的就是让谢宴打了个哆嗦。
谢宴立刻抬起头望了望天:咦,天色似乎不早了,许公公你赶紧陪皇上去御书房,别让常老等急了。
许公公也是头一次这么失了分寸,主要是太高兴了,就把皇上也给忘了,赶紧低着头眼观眼鼻观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上周身的气息都不太对,像是在生气。
难道是觉得他跟燕妃娘娘说话太久,皇上这是吃醋了?
可他一个老奴,皇上这醋劲儿也真够大的。
许公公低眉搭眼,谢宴已经脚下一转走人了。
阮晟深吸一口气,才想着自己不能气,毕竟他们不知道兽殿里的那位就是自己,只是当着他的面让他跟一只母兽配对就算了,甚至连他日后的子嗣都给安排的妥妥的,过分了啊。
可他只能忍下来,慢慢转过身,黑沉着一张脸去了御书房。
谢宴这边完全没把阮晟的不对劲放在心上,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没头脑要当爹了,没头脑长得黑,又一身鳞片的,要是还选个黑的,万一生出一只黑煤球怎么办?
可要是选个白的,万一生出一只花斑的,岂不是成了黑白兽,哈哈哈,谢宴越想越想去兽殿和兽分享这个好消息。
而刚到御书房的阮晟莫名打了个喷嚏,若是知道此刻谢宴的想法,全身心都是拒绝的。
阮晟到御书房的时候常老和李将军已经等了有一会儿,阮晟进了御书房坐在御案前,等两人行礼的时候,让常老落座,态度也极为敬重:常老怎么突然回了京?怎么没提前让人告知一声,朕好派人亲自去接一接常老。
常老垂着眼,精神不太好,这几日因为小如安失踪的事,他几乎没怎么睡,昨夜乍然得知皇上已经找到,大喜之下也没睡着,和夫人睁着眼到天亮才闭了一会儿眼。
两人庆幸那位未曾谋面的燕妃刚好去看了花灯,否则,稍微错过哪个细节,或者小如安找的人没觉察到什么,那这孩子即使后来得救怕也会因为发热病得不成样子。
常老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看得像是眼珠子一样,他一辈子都没什么好求的,能娶了年少时想娶之人已经是感恩,后来又多得了这么一个孩子,更是感激上苍。
可希望越大,若是突然失了这么个希冀,别说他,他夫人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常老这憔悴的模样倒是让李将军没怀疑。
常老缓了缓心神,才轻叹一声:老臣谢皇上恩赐,老臣这次来京只是携夫人来京看花灯的,未曾想却惊扰到了皇上,本来想着来看几日就离开。可又想着冒然归京总归不太妥,就进宫一趟。皇上最近可还好?
常老把话题转移到别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询问小如安的情况,那孩子自出世就没离开过他身边,这都几日没见,他这心里头想念得很。
阮晟像是没发现异样,与常老一番长谈,都是关于朝堂上的事,也没瞒着李将军。
后者瞧着这两人,心里头又喜又担心。
喜的是看样子皇上并未发现常老的异样,这样对他自然极为有利,担心的却是常小公子失踪了。
这让李将军心里头很是不安,怀疑是不是皇上早一步知晓将人给解救了,可想想觉得不可能,毕竟这事他做的极为隐蔽,听说燕妃娘娘昨夜又病了,大晚上召唤了御医,皇上如今最在意的就是那位燕妃娘娘,怎么还顾得上别的?
他看样子要尽快找到常小公子,即使找不到,就算是哄也得先让常老将燕妃给从妃位上扒下来,而且这件事得尽快进行,他得想个办法好好劝一劝常老。
想通之后,李将军态度极好加入二人,一副君臣和睦,等时辰差不多了,常老像是很是疲态,提议告辞回府陪夫人。
阮晟这才像是想起来:常老何时娶了妻,朕竟是不知?
常老早就想好了说词,这是与阮晟提前商议过的:一个人上了年纪难免觉得孤单,想了想还是听从了先皇当初的安排,娶了一房正室,倒也日子过得去。
一旁的李将军倒是没怀疑,他并未见过那位夫人,毕竟是后宅的夫人,他也不在意,等李将军和常老从宫里出来,李将军邀请常老去了茶坊。
等进了一个专门的包厢,李将军没直接询问常老何时提议皇上不可独宠的事,而是委婉道:常老您也瞧见了,皇上如今大了,与我离了心,他如今甚至已经把那燕妃留在养心殿。
不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事儿,那燕妃到底是楚国来的,又长成那副模样,比女子还要昳丽几分。皇上只见了一面就上了心,一开始还好,可自从之前两人成了事,就整夜待在一起胡闹。
我这着实担心皇上,怕是不是那燕妃私下里给皇上用了药。毕竟皇上年轻气盛又从未过多接触过女子,这万一被带歪了,社稷不保啊。
常老皱着眉表情也严肃下来,若是皇上没提前告知他一些内情,只是听到这些也许他还真觉得这燕妃不对劲。
毕竟,一个楚国人,楚国与阮国一向不对付,皇上性子冷淡寡情,冒然对一个人这么主动上心,甚至日夜相伴,他几乎是瞧着阮帝长大的,自然也觉得不对劲,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可内情既然知道了,甚至很可能小如安就是面前这位李将军出的手,亦或者,李将军已经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也是,之前三年皇上失踪,整个朝堂几乎都被李家把控,先皇驾崩前留下的那些忠心耿耿的辅臣都被李将军给想办法外调的外调告老还乡的还乡,这明显心已经被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