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树被王木匠利索的分割成了无数块木板,也不知道他怎么拼接的,没有看到一颗钉子,一根圆木就这么变成了两个四四方方还带脚的原木色柜子。
因为是装粮食的,王青山有急着用,连一点清漆都没有刷,就被拉进了屋子里。
辛苦了这么久才得来的粮食,这才有了去处。
就着边角剩料,王木匠还给王青山打了一个米升,挖了一个木瓢。
刘玫看着这俩小玩意儿,笑得喜不胜喜,坚持留了王木匠在家里吃饭。
昨天腌制的野鸡,刘玫焯了个水,和着那天拾来的白果一起炖了。
萝卜叶子焯水过后,挤掉多余的水分,放点儿干辣椒段爆炒。
再配上一箩筐红薯饼,就算是一顿午饭。
在刘玫看来,有些简陋的饭食,在王家寨子,就已经算得上招待客人的宴席了。
王越和王木匠不愧是父子,那吃相都是一脉相承。
看着王木匠的吃相,王越捏筷子的手忍不住顿了顿,给他爹吃顿好的的念头,更强烈了。
当然,他天天这么吃的事儿,怎么都不敢告诉他爹。
他也怕挨揍啊!
难得吃了顿好的,王木匠抹了抹嘴,心满意足的走了。
怪得不孩子和王青山亲,那好饭好菜的招呼着,能不亲吗?
想想王越的话,王木匠一下子就释然了。
他绝对不是被一顿饭给收买了,一定不是。
两口箱子进了家门,家里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
刘玫看着空荡荡的米升,对着王青山悠悠的说道:“咱们家没米了!”
王青山“哦”了一声,舀了一背篓稻谷,去了宗祠旁边的磨坊。
不一会儿,他就背着半背篓大米,一小袋糠壳回来了。
作为城里孩子,刘玫看到糠壳的时候,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玩意。
随即开始发愁,这玩意儿拿来干什么?
吃么?
怎么吃?
王青山只看刘玫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没有见识过糠壳这种东西。
虽然六一二年,天灾的时候,这玩意儿也被人们拿来充饥,可王青山却没有让老婆孩子吃这东西的道理。
他扭头踢了一下王越的脚,问道:“知道村子里,谁家有抱鸡母么?”
王越点了点头,“我家隔壁杜三娘家,就有一个,天天咕咕咕的叫,凶着呢!”
杜三娘?
王大江家三弟王大湖家媳妇?
看着是个温柔好说话的。
王青山数了十个野鸡蛋递给王越,“替我跑一趟,找你二爷爷换十个家鸡蛋,就说我们家准备孵小鸡。”
王越看着十个鸡蛋撇了撇嘴,“师傅,二爷爷可不会换给你!”
王青山挑了挑眉,“为什么?”
王越叹了一口气,“上面有政策,一家最多只能养三只鸡。二爷爷换给你,那是害你呢!
再说了,谁家寒冬腊月的孵小鸡呢!”
王青山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
TMD!养个鸡来吃,还得看别人脸色?
怪不得乔族长要收拾革委会那帮兔崽子呢!
他不过是忘记了这茬,怎么着就被一个小兔崽子给教训了?
王青山默默地收回了野鸡蛋,把王越撵了出去。
坐在院子里,王青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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