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辞熠的确没有那么怕。
他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陛下,我觉着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问题。
鄞温帝示意他继续,明辞熠便道:此次北原要一同参加秋猎,太后和北原
说到这,明辞熠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鄞温帝姜太后会和北原勾结的事情。
不过季长书应该是说了的。
这事季长书的确和鄞温帝说了,因为鄞温帝道:国师无需忧心。
他看向季长书:有长书在。
这话明辞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自打季长书回京之后,鄞温帝对季长书依赖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哥哥对弟弟,倒像是季长书才是鄞温帝的兄长。
不过季长书也并不在意,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行吧。
明辞熠也无所谓。
反正是他们兄弟俩的事。
鄞朝在进行秋猎前,还有一场祭祀要做。
而这个时候明辞熠就要发挥自己作为国师的真正职责了跳大神。
呸,
不是。
是作为主祭祀登场!
明辞熠去年就做过一次,今年便没去年那般生疏,什么都要人教。
他穿着一袭曳地白袍,手握祭祀用的权杖,带着银箔面具踏上高台。
祭台中央是比他还高的火焰,火光映衬着他脸上的面具,将那份神秘加深,明辞熠冰蓝色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恰逢此时微风轻起,吹动了他左耳的流苏,明辞熠开始念叨起来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
而他身侧站着的,便是临桃和临垣。
这一次的祭祀也不知怎的办的比以往的都要盛大,尤其是临桃都被请到场了。
临桃和临垣可不像他这样,明辞熠心想,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哪像他
就是一江湖骗子。
明辞熠一边低声吟唱咒语,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实在是这场祭祀过于冗长而又无聊,莫说旁人了,他自己都快要将自己念叨的睡着了。
然而就是在明辞熠晃神的一刹那,一支利箭直直的划破空气冲着他而来。
明辞熠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阵风拂过,临桃竟挡在了他的面前!
明辞熠错愕的看着临桃,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将他拨开,但好在季长书早就反应过来,他不知何时跳下了高台,在箭矢触碰到临桃之前一把狠狠的捏住了那只利箭。
箭羽在他手里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季长书周遭的气压紧跟着全部沉了下去,风吹起他的衣袍,这一刻的季长书才是真正的宛若天神下凡。
他自己回身将手中的利箭一掷,下一刻,血花自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爆开,一道黑影从树上落下。
而与此同时无数的禁卫军倾巢而出,直接围住了祭坛。
坐在高台上的鄞温帝和皇后也是被身侧的禁卫军挡在了身前,形成了一个肉盾。
明辞熠彻底的松了口气。
他看着默默的从他身前离开的临桃,慢半拍的眨了下眼。
他方才没有瞧错的话,临桃在挡在他身前时好像有一片桃花花瓣自他身后飞起,但却又在季长书握住箭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
是他眼花了吧?
这种天怎么可能会有桃花?
明辞熠还没来得及细想,季长书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虽没有言语,但明辞熠却知晓他的意思:我没事。
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随后看向季长书的手:王爷您没事吧?
季长书摊开手给他看,方才那支利箭绝对是铆足了劲射.出的,明辞熠可忘不了自己徒手抓箭时的下场,但到季长书这里,季长书却是毫发无损。
明辞熠默默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心道他是有多娇弱啊?
季长书刚欲说什么,就又有箭矢的划空声响起,季长书正欲飞身上去护驾,却不想临桃突然喊了一声:王爷。
他语气不似先前那般温和,颇有几分敲打警醒之意,若是换做之前季长书定是不会理会他,可偏生还有一片桃花花瓣不知从何而起,落在了他的面前。
说来也是好笑,他竟是被这片花瓣绊住了脚。
而下一刻,高台上就传出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和鄞温帝含着怒意的一声:阿雅!
只见白皇后挡在了鄞温帝身后,倒在了只来得及转身的鄞温帝的怀中。
明辞熠心中一紧,握着权杖的手猛地缩紧,却听他身侧临垣道:国师不必忧心。
临垣微微垂首:皇后娘娘并未大碍,那是一只短箭,大约没入了一个箭头,正中肩窝。
明辞熠微微一愣,就见临桃架着道尘冲季长书微微俯首躬身:王爷,贫道知晓于王爷而言陛下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如今的局势并非是王爷所见之乐观。有时学会漠视和放手,于王爷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啥?
明辞熠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
临桃在说什么???
关键是季长书在听得此话后,居然就这么站着没动了。
季长书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不是啊!!!
明辞熠瞧着季长书冷硬的侧脸,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一次。
这次穿越到了平行空间,他认识的季长书不是面前这个季长书。
但很快明辞熠就知道他认识的季长书还是这个季长书了。
皇后受了伤,鄞温帝便抱着皇后匆匆赶回寝宫找太医来看,而禁卫军统领也是直接找上了季长书,甲胄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他单膝下跪行礼:王爷,共捕获刺客十名,一名已被您射杀。
季长书的淡淡一瞥,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的冷漠而又残忍:交给双木,让他把他们的手筋一根根挑出来。
光是这样听季长书说,明辞熠都觉得自己的手腕疼,但他瞧得出来季长书是生气了的,他哪里敢劝季长书。
即便他不知为何季长书有些避着鄞温帝,但无论如何,鄞温帝在季长书心中都还是有一定的位置和分量的。
毕竟鄞温帝是季长书年少时唯一的一道光。
若不是如此,依着季长书的性格,哪里可能会被这亲情血脉所绊住脚?
明辞熠看着季长书,明明季长书对着的不是他,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季长书身上那属于暴君独有的肆虐和压迫感。
最主要的是那双眸子沉着的时候仿佛天地间都阴沉了下来。
明辞熠干咽了一下,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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