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辞熠并不觉得月白是要害他的。
因为月白看他的眼睛纯粹而又干净,月白对他的引导也是耐心而又温柔。
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
月白原本是官宦子女,正是因为太后和长公主设计鄞温帝,殃及鱼池,导致月白全家被流放,这点是毋庸置疑。
正是因为如此,为何月白还会带有其他目的在他身边?
头秃。
明辞熠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头发迟早掉光光。
明辞熠正沉浸在自己的疑虑当中,马车就突然缓缓的停了下来。
是又到了休息整顿的时候了。
明辞熠这十几天和季长书同吃同住,两人直接的关系拉近了不止一大截,至少明辞熠在面对季长书时少了份小心翼翼和尊敬,也多了几分依赖。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还未挑明,但暧昧的氛围是实打实的。
明辞熠正欲和季长书说些什么,却不想外头突然想起了嘉兰娜的声音:兄长你在里头吗?
明辞熠一顿,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季长书的脸色,便见季长书神色平淡,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明辞熠这才松了口气:王爷,我下去同公主说几句话。
季长书睨了他一眼:伤没好全就别乱动。
他语气冷漠:双成,掀开帘子。
坐在车架上的双成便忙掀起了帘子,嘉兰娜眨了眨眼,很聪明的没有一跃而上,反而是站在原地冲季长书微微拱手示意:王爷。
明辞熠瞧着她这态度,微微有些意外。
在他受伤被禁足在房间的这十几天里,嘉兰娜和季长书之间发生了什么?
先前嘉兰娜对季长书的确有几分惧意,但公主的傲气还是让嘉兰娜在面对季长书时只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可如今这举止
明辞熠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了。
兄长。嘉兰娜并没有给明辞熠太多的思考时间:你的伤如何了?
明辞熠没想到她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心下微暖:好了大半了多谢公主关心。
嘉兰娜眨了眨眼,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支玉瓶:这是我们北原的药,内服。此药名为冰玉丹,兄长你服用以后伤势会好的更快。
她顿了顿:听闻兄长你此次是摔到了山洞里头才保住一命,想必有内伤吧?冰玉丹的修复调理效果极好,兄长可以试试。
她说这话时诚恳而又认真,还不忘规矩,将手里的丹药交给了一旁的双成。
明辞熠笑了笑:多谢公主。
嘉兰娜嘴角也是绽放开一抹笑:都说了喊我名字就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啦。
她眨了眨眼:兄长以后可一定要来北原做客。
此次秋猎结束,北原一行也会在京城和他们分开回北原。
下次要见嘉兰娜,还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
明辞熠这些天和嘉兰娜的交集虽不深,但对这样一个坦荡随性,偶尔还会耍小性子的小姑娘印象并不差。
他眼里的笑意真实了几分,说出来的话也不再是客套的措辞:若是有机会,会去瞧瞧的。
终于回京了。
北原的车队和鄞朝的车队在京城门口分别,明辞熠还掀开了帘子目送他们远去,心里也是松下了一块巨石。
如今鄞朝和北原之间没有了那些大问题,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北原明年应当不会进攻鄞朝了。
季长书的马车先将明辞熠送到了明宅,双成还帮明辞熠把明辞熠新得的小宠抱进了明宅。
季长书送了明辞熠几步,两人在跨过内院的那道坎时,季长书停了下来。
明辞熠知晓他还有事要去做,自是不会多做挽留,季长书垂眸看他,语气平淡:双同留给你了,若有事唤他一声就好。
明辞熠微顿,就听季长书淡淡道:他的任务只有保护你,不会监视你,你可以放心。
得了季长书这句承诺,那明辞熠是完全可以将双同当做心腹使唤了。
明辞熠从未想过季长书会将事事考虑的如此体贴周全,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和滚烫,他勾了勾嘴角,眼里的笑意宛若春水荡漾:我知晓了,多谢王爷。
季长书淡淡点头,又多看了他一眼:嘉兰娜送你的丹药你可以放心服用。
他说:那是北原至宝。
明辞熠:?
啥?
见他疑惑不解,季长书便多说了句:冰玉丹只有北原皇室才有资格服用,药效卓越,生产却极为不易,就算是皇室,一年不过也只有十瓶。
嘉兰娜居然送了他这么珍贵的东西?
明辞熠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刚才随手交给了月白的东西又是一个烫手山芋。
待得季长书离开后,明辞熠便在书房落座。
月白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般,并没有和松柏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只行至明辞熠跟前冲明辞熠拱手:主子,可是有事要吩咐?
明辞熠微微颔首,轻声道:麻烦你帮我喊一下绛紫就她一个人。
月白没动,只道:主子要一人与绛紫姐姐相处?恕奴婢多嘴,主子如此只怕不安全。
你果然知道。明辞熠看着月白,直视她的眼睛,却没有过多质问:无事,你只管去叫就是了。她伤不了我。
月白便不再迟疑,而是行礼退下。
明辞熠摁了摁自己的额头,只觉头疼。
他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人藏着另外一层身份?
没多久,月白便带着绛紫走了进来。
明辞熠看了月白一眼,月白躬身退去,因得明辞熠的注意力皆在绛紫身上,并未注意到在月白关上门时,月白看了绛紫一眼,那冰冷的眸光根本不像是之前的月白。
绛紫瞧着还是那副模样,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身后,随后冲明辞熠笑了笑:主子,可是有要事要吩咐奴婢?
明辞熠抬手捻了捻自己左耳的流苏,嘴角的笑容不变:你在姜家做了多久的暗卫?
绛紫一顿,全身的线条在一瞬间紧绷起来,她看向明辞熠的视线依旧是那么的自然:主子在说什么?
她微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十分震撼的话:主子当初可是您在黑市将我从薛潘手里救下的
明辞熠神色不变:是,这些都是事实。但我现在问你的问题是你在姜家做了多久的暗卫。
绛紫抬眸看向明辞熠,这才察觉到明辞熠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情绪。
那份漠然和平静化作了一把无形的利刃夹在了绛紫的脖颈上,只需在往前一寸,绛紫便能血溅当场。
绛紫不由得回想起了初见明辞熠的模样。
就如他们所说的一般温柔善良,这个有些心软的男人轻而易举的中了他们的圈套,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好。
可是她呢
gu903();她多次将他的生死置在了刀尖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