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识山的视线落在他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上,眼里的笑意更甚,他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往外头走:那我们麓山见吧。

明辞熠没有拦他,只目送着他远去。

二人在正厅坐了许久,季长书淡淡问道:你想去见荣王。

是。明辞熠无奈的笑了笑:王爷,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方才才拒绝了识山道长,但还是狠不下那个心。

他只要一想到雾云以前是多么期待能与自己的亲人见面,一想到他穿越到这里时在乱葬岗醒来的恐惧和茫然,就没办法去视而不见。

尤其荣王妃一直错把他当成自己亲子,还为他挡刀。

荣王已经入狱,荣王妃也不再是王妃,她现如今只是一个暂居荣王府的寻常人家的妇人。

季长书陪同明辞熠到大牢,明辞熠叫季长书在门口等着,便带着月白踏入了鄞朝的牢狱。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刑部这边的牢房,其实说不上脏乱,就是阴暗的很,空气中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着实不好闻。

明辞熠在狱卒的带领下行至了荣王被关着的牢房前。

往日风光无限,总是与他针锋相对的荣王,现在披头散发,穿着白色的牢房,上头还有红色的死囚的字样。

明辞熠没有变,但荣王却站在了输家的位置上。

见到明辞熠的到来,荣王冷哼了一声:国师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吗?

明辞熠静静的看着这个间接害死了自己亲子的男人,只觉他可悲又可笑。

他明明已经站在金字塔上了,却追逐更高的权力,他以为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全部都是他可以承受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他的计划和掌握之中。

但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将那把刀送进了自己儿子的身体里面。

谁又能想到呢?

在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在他与太后一脉的人觥筹交错秘密商讨的时候,李毅他躺在乱葬岗,连坟都不配拥有。

明辞熠垂了垂眸,轻声道:李毅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荣王一怔,旋即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明辞熠:你说谁?!

明辞熠耐心的重复了第二遍:李毅,你的儿子,他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他顿了顿,见荣王没有反应,便继续道:他想说声谢谢。

荣王:他在哪?毅儿他在哪?!

饶是荣王,在听到自己独子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架子,他直接冲到了前头,手伸出牢房,静静的拽着明辞熠的袖子:你告诉我他在哪

明辞熠没动,只冷漠的告诉了他事实:他死了。

荣王一怔,就听明辞熠继续道:两年前,他想来找你们,却在麓山附近遭遇山匪截杀,被抛尸在了乱葬岗。

麓山荣王喃喃道:前些年麓山附近大旱山匪是我

他松开明辞熠的衣袖,连连退了好几步,最终跌坐在了地上:是我是我把他们逼成山匪的

明辞熠的话带到了,转身欲要离开,却不想荣王突然喊住了他:你是毅儿吧?

明辞熠的脚步顿了顿:我不是。

他回头看他,再一次的重复了:他已经死了。

纵使这具身体是李毅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李毅早就死在了土匪的刀子下。

明辞熠抱着暖炉往外头走,在出口瞧见了季长书。

季长书站在逆光处垂眸瞧他,像是君王俯视着自己的子民。

居高临下的睥睨感是那么的深刻。

但这位君王却是悠悠的向明辞熠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一只漂亮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

明辞熠笑了笑,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季长书的掌心。

温暖而又坚定的力量扣住了他,也让他这一叶扁舟找到了停靠的泊岸。

作者有话要说:嗐,我勤奋叭

第66章三个夸父

麓山。

明辞熠本来还在忧心他们要怎么上麓山。

毕竟关于麓山的传说这么多,最多的无非就是麓山迷阵。

但当马车行驶到了山脚下,明辞熠瞧见了临桃后,便知这一切都不是事了。

临桃冲他和季长书两人微微垂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王爷,国师,许久未见。

他眉眼间的笑意很淡,但却也让人舒服:恭喜两位了。

明辞熠耳廓微红,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季长书手里挣出来。

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后,季长书办事时总是带着他的,就好像只要有一瞬没有看他,他就会跑了似的。

季长书的安全感太薄弱了。

临桃领着他们往山上走:诸位等你们等了很久了。

明辞熠瞧着面前长长的阶梯,几乎要看不见尽头,那不是一个头皮发麻就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读书时去踏青的时候脑壳痛。

但月白一个姑娘家都面不改色,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往上走。

然而才走到三分之一,明辞熠就腿软了。

季长书察觉到他的不适,沉着脸直接将他打横抱起,临桃扭头瞧了眼,笑着继续看前方的路。

跟在两人身后的双成和月白都是垂下了头。

明辞熠面上滚烫,却又怕自己摔着,紧紧的抓着季长书的衣襟,嘴上却是嘟哝道:放我下来。

季长书没有动,只抱着他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没这体力便早些开口。

明辞熠环住他的脖子,在心里冲季长书竖了个中指。

他没这体力爬楼究竟是因为谁啊?!

某位王爷夜夜都欲求不满

待得到了识雾观门口,季长书便将明辞熠放了下来。

识雾观门口站了一片又一片的黑袍人,瞧的明辞熠只觉自己左肩疼。

他可还记得秋猎时那黑袍人冲他开的那两枪。

只是这些黑袍人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们一齐往左右两边靠,让出了一个道给他们,让他们进去。

临桃边领着他们往里头走边道:想必月白都与你说了罢。

明辞熠微微颔首,也不瞒着:月白是有同我说一些。

踏入识雾观后,临桃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贫道有些事需要提醒你。

他在一间屋子前顿住脚步,声音放的很轻: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人,哪怕那是你最亲的人。

明辞熠一怔。

在这个世界,他最亲的人无非就是季长书了。

可如若真是季长书,临桃用得着这样当着对方的面提醒吗?

明辞熠心里的疑惑刚升起来,临桃就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