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海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松开了一颗系到领口的扣子,落地窗上面倒映着依旧帅气逼人一丝不苟的侧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只要你现在站在司星海的面前,就能看到他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若隐若现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他耳朵上有些红肿,带着一只耳钉,那是前几天龙甜甜亲手给他扎的,司星海靠着座椅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勾下鼻梁上的眼镜,挂掉电话之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想哭。
他耳朵发炎了,又疼又痒,但是昨晚上那个魔鬼说要给他不乖的要命地方也穿环,起因是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吓到不能起立。
司星海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鼻子,压下酸意,清了清嗓子,颤抖着手指拨通电话。
“喂……亲爱的,”司星海说,“我,我公司今天有些事情,不能那么快回去了,嗯,要晚一点,大概两个小时,我结束后一定会尽快回去,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嗯,爱你。”
挂掉电话之后,他窝在办公室的椅子里,手指在电话上拨了拨,想要找人出来喝酒,从前他的酒伴很多很多的,但是现在他从上滑到下,竟然一个人都没能筛选出来。
当初在平海号上面,那些平时满口马屁的所谓朋友,倒是真的让司星海看得清楚透彻,他以为自己变成加害者的身份就能够为所欲为,可是那一切都是依附于金钱和权势的假象,一但失去那些,哪怕只是短暂地失去,他都会被瞬间踩回原形。
司星海无法再面对那些人,不光是因为怕在平海号上面的事情会被嘲笑,更多的是他面对着那样一张张虚假的嘴脸,会想起他们在船上避之不及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距离从平海号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司星海起身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初秋的凉风吹动他有些乱的头发,钻进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像那个魔鬼的触碰一样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司星海立刻就把窗户关上了。
回到办公桌旁边摸出了烟,结果刚要点,想起她说不喜欢烟味,亲起来很恶心,又抖着手放回去了。
他走到窗边,来回地踱步,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整栋办公大楼都已经逐渐熄灯,连对面的办公大楼也已经熄灯,还亮着灯的只有他这里。
他站在窗边上,这一次没有开窗户,而是双手趴在窗户上,贴着玻璃朝着外面看。
其实什么都没有,除了孤零零的路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宁愿这样看着,也不想回家,他害怕,那里怎么能穿环呢
她肯定不会给他用麻药,司星海只要想起来那种滋味,就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过那玩意,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而把司星海吓得不敢回家的魔鬼,现在却也不在家里,她就是昨晚上故意说那种话吓唬司星海,让他找借口不敢回家的。
因为今晚她要出去一趟,火候差不多了,她准备用张欣兰这张牌了。
司星海在她有意的折磨下每天殷勤地去上班,一个平时什么都不管的撒手掌柜,现在每天抢着活儿干,最着急的会是谁?
当然是想要“谋朝篡位”的人。
算算时间,也该是白月光蒋竹雨回归的时候,尤其是司星海异常,张欣兰开始慌的时候,她肯定要提前把蒋竹雨这张牌给弄回来,好迷惑司星海。
这时候她出手才正是时候,司星海虽然现在基本上不会试图做过激的事情,但是他的逆反心理一直是在的,而且每天都防着他搞事情很烦的,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既然这个世界的小甜文是替身上位,那么她作为替身,肯定要把白月光从司星海身上挖出来才是正道。
于是司星海不敢回家的这个晚上,他不知道,有一场比给他命根子穿环还要让他崩溃的阴谋在无声地酝酿。
龙甜甜在停车场截住张欣兰的时候,张欣兰一开始是很高傲的,但是龙甜甜给她看了一张照片,她的表情很快青青白白。
“怎么样,你外甥看起来很诱人吧?”龙甜甜靠在车边上,滑动着举在张欣兰面前的手机,上面是她拍的司星海被吊着捆着的好照片,这几张看上去他也不像是不情愿,反倒像是在讨好人。
“有兴趣聊聊吗?”龙甜甜把手机收起来,把口中的泡泡糖吹了个响泡,在深夜无人空荡荡的车库里面回荡。
“你是星海养的那个小情儿?”张欣兰语气凌厉,“星海知道你拍了这些照片吗?!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想要钱也要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龙甜甜又吹了个泡,脸上笑意盎然,她真的见过太多太多的坏人,流脓淌水卑鄙无耻种类比口红色号还齐全。
但是像张欣兰这样,看着光鲜靓丽职业女强人,背后却龌龊得让人作呕的人,龙甜甜见到得还真不多。
地下车库里面的灯不太亮,但是张欣兰声色俱厉的样子就像一条疯狗。
不过龙甜甜淡淡地用一句话就让她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你说要是你的好外甥知道你私下里在家养了个比他还小的男孩,和他长得有□□分像,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啊……”
张欣兰瞬间被扼住脖子一样失去了声音,但是她到底也是个有些段位的,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尖声道,“那是我资助的学生!他在这里上学才暂住在我家里!”
这件事很隐秘的,她和家里的那个,几乎从不会同时出门,如果不是有心监视,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你监视我?!你知不知这样是犯法的!”张欣兰说,“我现在就报警,加上星海的事情,你就等着进去坐牢吧!”
龙甜甜却一把抓住了张欣兰摸电话的手,“你叫唤得这么大声,就觉得有理了?”
龙甜甜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年头资助学生,还连床上也得资助啊,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这算是给小青年做生理辅导吗?这一把年纪的,也不容易啊。”
龙甜甜声音带着笑意,张欣兰却开始战栗起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和那个男孩绝对没有错漏,这才说道,“你放屁!”
龙甜甜说,“你有钱,未婚,找个小男朋友,这其实没什么啊,你慌什么?”
张欣兰咽了口口水,梗着脖子想,对啊,她慌什么!
龙甜甜下一句话就粉碎她才找回来的理智,“你应该慌的,是为什么你找小男朋友,要按照自己的外甥样子去找啊。”
“司星海从小就敬重你,公司都交给你打理,让你在司氏企业简直说一不二,”龙甜甜说,“你猜猜,他要是知道你照着他的脸玩小男孩,会不会恶心得吐出来?”
张欣兰开始疯狂地挣扎,“你放屁,根本不像,我没有,你放开我,我现在就报警!”
龙甜甜却“呸”地把泡泡糖吐在她脸上,松开她的手说,“你报。”
她拿着手机划出了一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表格,给张欣兰看了一眼,说,“你快报,我正好也可以好好地和警察叔叔说说,也让司星海知道知道,他信任的小姨,到底都在背着他干些什么。”
张欣兰看到那张表格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神色惊愕指尖发抖,却不敢去摸兜里的电话,也不敢叫嚣了。
公司财务和法人都是她的人,这些事情她做得很隐秘,为什么会被发现?!
她被出卖了?还是说……司星海早就对她有所防备?
吞钱的事情如果被发现,她就完了,会坐牢的,会坐穿牢底的。她几乎要站立不住,扶着身后的车几乎要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