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立皇嫡子为太子(2 / 2)

尤其是皇长子朱见济,这年龄见长,这才情越发显露,人人称其贤,为人端正。

吴太后是郕王府的生母,在朱祁钰登基之前,先尊了太后,补了道手续,朱祁钰这便算是嫡子登基,也不太算逾越礼制。

礼法即便是不在胡尚书手中,那也是不是不便之物。

汪皇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臣妾哪敢生什么怨恨之心,陛下日理万机,这天下大事、小事,多少都得陛下亲自定夺。”

“今年夏天,就是陕甘宁靖四省的旱灾欠收,就把陛下给累了好几个月,才算是安抚了灾民,这还仅仅这一件事。”

“陛下在臣妾这儿的过夜的日子最多,臣妾受到如此恩宠,怎么会生怨怼之心。”

“真没有?”朱祁钰看着汪皇后的眼睛问道。

汪皇后点头说道:“真没有,孩子们还小,也不急这几年。”

“臣妾知道陛下心意,陛下希望他们兄弟几个,能够兄友弟恭,和和睦睦,臣妾也是如此希望。”

朱祁钰一想到为了这皇位,历朝历代,发生的那么多的腥风血雨,就知道他这个想法,完全是妄想。

“皇后不急,已经有人急了。”朱祁钰抱住了汪皇后,低声说道:“朝中已经有人在上奏请定太子之位了。”

皇后诞下了嫡子朱见澄之后,朝臣们并没有立刻上表言立太子事,主要就是怕孩子会夭折,这立太子非同小可,一旦夭折再立,就是反复折腾来折腾去。

所以朝臣们就等了几年,才上奏请定。

朱祁钰低声说道:“朕有意给…朱见济。”

“叮叮当当。”汪皇后摘发簪的时候,发簪挂着一串珠子,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汪皇后愣愣的看着朱祁钰,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陛下,莫不是真的要立济儿?”

庶子在古代就是庶孽,孙太后谩骂的时候,没有避着旁人,朱祁钰早就听到过这个词了。

庶子什么地位呢?

田氏代齐的时候,田成子选了一百多个妾养着,让自己的宾客舍人出入后庭,田成子在起事之前有七十多个庶子,这些个庶子历史上什么下场,并没有多少交待。

但是可以想到,这些庶子,在田成子田氏代齐的过程中,到底是什么作用。

比如起兵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田氏带齐之后,这些个庶子们,会被立刻安排到各地,安定地方。

即便是在大明,不是正头夫人生的妾室,都是送人的礼物,说送人,也就送人了。

妾室只是财物,在家里都是贱人奴婢,庶子甚至连亲生与否都无所谓。

“皇后。”朱祁钰准备帮汪皇后摘掉发簪,可是汪皇后躲了一下,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又不是不争气,没给朱祁钰生下嫡子来,为何陛下还要立朱见济呢?

“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便,就不伺候陛下了。”汪皇后抓着桌角,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祁钰眉头紧蹙的看着汪皇后,贤良淑德的汪皇后,这会儿的模样,简直是要杀人。

“朕骗你的,今天胡尚书也说到了太子之位,朕和胡尚书商定好了,让司礼监拟诏,立澄儿为太子了。”朱祁钰给汪皇后摘掉了发簪,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说道:“兴安,拿圣旨来。”

兴安端着一份圣旨和景泰大宝,朱祁钰将景泰大宝落印在了圣旨之上。

“这下安心了吧。”朱祁钰落了印之后,笑着问道。

汪皇后惊慌失措还有些失神的说道:“陛下,臣妾就是一时慌了神,才口不择言,可是陛下这么大的事儿,岂能儿戏啊,不是,臣有错,还请陛下责罚。”

“本就是朕逗弄你罢了,何错之有?好了,早些睡吧。”朱祁钰示意兴安出去,这月上柳梢头,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

次日的清晨,朱祁钰用过了早膳,就准备去讲武堂当值。

“圣旨烧了吗?”朱祁钰出了泰安宫第一句话,就是问昨夜的圣旨。

兴安颤颤巍巍的说道:“烧了,连灰都没留下,今天就送文渊阁,通传天下。”

兴安昨天夜里其实准备好了两份没下印的圣旨,一份是立朱见济为太子,一份是立朱见澄为太子。

一个皇长子,一个皇嫡子。

兴安拿去落印的是立皇嫡子,另外一份册封朱见济的圣旨,自然得烧去。

兴安亲自烧掉的,自然是立朱见济的圣旨,连灰都没放过。

朱祁钰点了点头,一抖缰绳,向着讲武堂而去。

正如胡濙所说,这贤与不贤并没有标准,但是嫡庶长幼,却有标准。

其实朱祁钰更喜欢朱见济,作为大哥哥,朱见济表现出了长兄如父的基本素质,这小小年纪,针砭时事,莫不是条理清晰。

可是这朱见济为太子,不仅前院朝堂会议论纷纷,就是这后院也会起火,看汪皇后的反应,立了这朱见济,不会出大事,也会出现夫妻不和。

眼下正是这王化鞑靼的关键时刻,朱祁钰在立太子这件事上,不能推诿,一旦推诿,就会被认为是嫡子不合圣意,等于必然立庶长子。

“陛下要招胡尚书来奏对吗?”兴安低声询问着陛下,这立太子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朱祁钰摇头说道:“不用了,让文渊阁直接传旨便是,把奏疏拿过来吧,下午还有盐铁会议要开。”

“陛下,开封府疾报,襄王殿下说他病重了,得休养几个月才能回京。”一个小黄门拿着一封奏疏放在了案桌上。

朱祁钰看着奏疏愣愣的问道:“襄王说他病重了?真病了,还是假病了?上次那个疟疾,一病就是一个月,朕非常担忧,要了襄王半条命去,这次可别是什么恶疾。”

朱祁钰看完了奏疏,往桌上一扔说道:“假的。”

“不在贵州过多的逗留,也不在湖广称病,走到了开封,才说病了,还真是会选地方生病啊。”

襄王再次掏出了生病大法,显然是假的,这次也没给自己浇冷水,只是说身体抱恙,摆明了就是这个时候,不想进京。

襄王比兴安想的更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