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搬去宫里的那日,阿珍倒是想一道跟着,王嬷嬷却拦住了她,说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不能进宫。
不得已,才回来了莺语阁。
宁家的豆腐摊子小,座位早就被人占了个干净,外围站了一圈人候着,等阿珍过去,就只能从人缝里瞧人。
这一瞧,没想到就瞧见了白池初。
阿珍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合着皇上没将她带走?
阿珍也没买豆腐,退了出来,心头免不得幸灾乐祸。
当初在安王府,个个都围成她转,俨然就是安王府的女主人了,谁知道呢,皇上竟然没带她进宫。
本就是没分没分,那身子怕早就失了吧,那日她可是亲眼看见她躺在皇上怀里亲热。
这样的人被赶出来,同那外室女被抛弃,有何不同。
阿珍走到大当家跟前说了句,“人太多,豆腐卖光了,姐姐先回,我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早些回来。”大当家也没管她。
阿珍没留在东街,而是去了伯爵侯府林家,敲了门直接找了林三姑娘。
从安王府出来之后,阿珍便与林三姑娘搭上了线。
也是想借林三姑娘的关系一道进宫,林三姑娘可是在选秀的名册子,若是林姑娘肯收了她当丫鬟,那她借此也能一道进宫。
主意一定,阿珍隔三差五地就会到林三姑娘跟前献殷勤。
今儿遇到白池初这桩事,
又怎可能不去告诉林三姑娘。
林府的人直接带着阿珍去了林家的后花园,阿珍一见到林三姑娘,便是故作神秘地一笑,“姑娘可知,我今日见着谁了?”
林三姑娘昨儿就开始跟着嬷嬷学宫里的规矩,这会子正在园子里练着,见是阿珍,回头瞟了她一眼问道,“谁?”
“白大姑娘。”
林三姑娘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朝阿珍走了过去,“白池初?”
“哎,也是个可怜的,从安王府出来,什么名分都没捞到,身子还失了清白,也就只能去街边上勾搭那些穷书生。”
这话说的过于粗俗,林三姑娘皱了眉,可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待阿珍将豆腐摊子前,一群公子哥儿围着白池初逗笑的事儿,告诉了林三姑娘后,林三姑娘面上一惊,“这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林三姑娘还是有些不相信,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怎就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就算皇上没接她进宫,可她也不能破罐子破摔,立马就去街头上勾人啊。
“怕是知道进宫无望,早些替自个儿做打算吧。”阿珍又加了一句。
林三姑娘捏着帕子半晌才说道,“这么一说,当真就是个可怜的了,我听阿爹说,选秀的册子上也没有她的名字,皇上又不直接挑了去。”林三姑娘叹了一声,“咱也只能同情她,想必以白锈侍的门庭,虽选不到好世家,嫁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林三姑娘这头正和阿珍说着话,林府的表公子韩侍郎过来替林夫人传话,“表妹,姨母让你过她屋里一趟。”
先皇在时,表公子是状元郎,如今新皇登基,直接就封了他兵部侍郎的职位。
今日韩侍郎刚好来林府做客。
林三姑娘应了一声,打发了阿珍后,就去了林夫人屋里。
韩侍郎转身出了林府,站在那门口边上,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决定进宫。
已经得罪了白姑娘,
起码得在皇上那里留点好印象。
适才阿珍同林三姑娘说的话,他可是都听见了。
后院里的姑娘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瞧不清局面,可他们这些在朝为官的又怎能看不清。
既不选秀,又不封妃,还能是什么。
怕是过不了几日,封后的诏书就会下来。这节骨眼上,怎能容得白姑娘胡闹。
这不是跟皇上那啥......
韩公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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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在皇宫里的琉璃瓦上镀了一层金,皇宫还是以前那个皇宫,依旧金碧辉煌,里面的主人却换了。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高公公。
如今陈渊,直接用了先皇身边的高公公。
韩侍郎求见,高公公便进去禀报皇上。
往儿个皇上还是安王时,那面儿上时不时还能有些笑容,就算是不笑,也是神色淡然,不似如今这般冷冽骇人。
皇宫才易了主,朝廷的政务如一座山压下来,陈渊能有好脸色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