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与“双”。
聂长卿原本剧烈波动,仿佛蕴含着山崩地裂的视线,忽然柔和了下来。
他轻唤了一声道姑的名字。
然而,道姑只是麻木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带着让人心疼的迷茫,望了聂长卿一眼,便继续歪着脑袋。
“聂哥……”
伫立门前的李三岁欲要开口解释什么。
然而,聂长卿只是摆了摆手。
“不用说。”
聂长卿视线很柔和,手掌轻轻搭在道姑的头上。
“茹儿,咱们回家。”
“小双在等我们回家。”
门前的李三岁微微一怔。
“对于我而言,有结局总好过没有结局……”
聂长卿平静道,但是平静中却孕育着如火般的燥意。
他背起了道姑,道姑也不抗拒,仍旧歪着脑袋,甚至用手把玩着聂长卿的垂鬓。
背负着道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竹楼,李三岁也不曾阻拦。
阳光透过竹林的间隙照耀而下,让聂长卿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忽然,聂长卿驻足。
没有回头,只是安静的背对李三岁,道:“三岁,道宗不适合你,你该去北洛。”
这是聂长卿第二次说这句话。
李三岁一怔,情绪复杂了许多。
话语说完,聂长卿背着道姑,伸出手,搭在了腰间的杀猪刀上,徐徐抽出。
却是遥指另一间竹楼。
聂长卿面色平淡,望着竹楼,道:“诸子,我聂长卿此行前来,除了带走茹儿以外,还带着公子吩咐的任务。”
“接回妻子,顺便……收了道宗。”
聂长卿的话语落在静谧竹林,惊奇鸟雀昏鸦。
李三岁闻言,瞳孔微缩。
然而,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紧闭了许久的竹楼门,忽然被打开了。
有苍老的声音从竹楼之内飘然而出。
“我有一阵,北洛陆少主若能破之,道宗如天机家那般服了北洛,又何妨?”
沧桑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佝偻着背的身影从竹楼内行走而出。
聂长卿背负着道姑,举目望向了那佝偻着背的身影,胡子拉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无需公子,破阵,有我便可。”
聂长卿道。
话语落下,掷地有声。
聂长卿气丹中的灵气骤然沸腾了起来。
心结完成后的他,整个精气神似乎都发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蜕变。
聂长卿的周身,枯落的竹叶顿时无风飘扬起。
……
北洛城。
一间客栈内。
赤练推开了破旧的木窗,用木杖架好,阳光从窗外扬洒而入,阳光下,可以看到浮尘在飞扬。
“赤练姐,江叔到底什么时候来北洛?”
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白青鸟蹲在一箩筐的小鸡崽前,一边逗玩,一边询问。
“几日了,大人还未来北洛……”
赤练望着窗外热闹繁荣的北洛城街道,目光微微闪烁。
妖娆的身姿倚靠着窗,看向了白青鸟,道:“青鸟,收拾收拾,我们去拜访一下湖心岛上的陆少主。”
白青鸟顿时抬起头,一愣。
鸡崽小凤一趁机从她的胸前衣襟中探出了小脑袋,耷拉着,微微喘气。
“不等江叔了?”
白青鸟抿嘴。
赤练摇了摇头:“不等了……”
“大人入京,接手了皇城的职务,统领大军守护帝京,短时间内怕是没时间来北洛,但大人嘱托的事情,我会尽力办到。”
白青鸟顿时满眼的失望。
“好吧,去拜访北洛陆少主,我需要准备什么?”
“陆少主喜欢喝鸡汤吗?我可以熬一碗鸡汤给他。”
白青鸟道:“听说北洛陆少主脾气可坏了,我真的能拜在他的门下?”
“赤练姐,我若拜入白玉京,那以后是不是就见不着江叔了?”
白青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赤练回了一句后,就懒的理她,扭头看向了窗外。
的确,传闻北洛陆少主深不可测,脾气捉摸不透。
如何才能打动陆少主呢?
赤练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白青鸟,视线横移落在了白青鸟鼓鼓的胸脯之上。
白青鸟面色连抖三抖,别过脑袋,警惕的捂住胸口。
赤练眼波流转,“青鸟,你的那只鸡崽……很不错,没准能打动陆少主。”
白青鸟闻言,倒是吐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小凤一给拎了出来。
“拿小凤一做鸡汤吗?我下不了手啊……”
白青鸟抿了抿嘴。
被拎着的小凤一,原本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陡然感觉一阵凉风嗖嗖而过,鸡屁股不由缩紧。
赤练脸一黑,这丫头满脑子就只有鸡汤吗?!
这小鸡崽的价值,岂是一碗鸡汤所能够衡量的?
还有,你当人家北洛陆少主,稀罕你一碗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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