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成双成对,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了。他觉得,他真的很难喜欢上一个人,更不要说像韩玺那样狂爱上藤浅。
“……是吗?”阮愫慢吞吞的附和了一声,好像很失望似的。
然后阮愫不再说话了,乖乖的睁着大眼睛,挺起纤薄的背,盯着前方车窗,聚精会神的驾驶。
军用车的座位跟方向盘都又高又大,她身形纤瘦,搭着两只细长的手臂开车,场面非常的不和谐。
古皓白盯了她几眼,问:“你给苏禹初开过车吗?”
古皓白想苏禹初那样的花花公子肯定在很多场合都会喝酒,阮愫跟他一起出去,参完局,肯定需要帮他开车。
“没有。”阮愫回答。她可从来不伺候苏公子。
她这么一说,古皓白反而心里有一股欺负了她的感觉。
他也不明白怎么他跟阮愫表了个态,说他不会觊觎自己兄弟的女人,她就像被掐断茎秆的花一样,一下子枯萎了。
后来两人都没再怎么说话了。
为了缓解尴尬,古皓白拧开了音响。
他这人来了西境之后,就跟现在的通俗文化有点障碍。
十七岁他就进了军队,军队实行军事化管理,不是随时都能上网。
所以他对时下流行的歌都不怎么听。
以至于他的车载音响打开,随机播放的歌是LINKINPARK《leaveoutalltherest》。
像阮愫这样的人,后来听的都是什么AlanWalker,时代早就变了。
所以古皓白这人真早就过时了。
可是,阮愫还是被这首歌打动到了。
犹记得那年的东塘的校庆晚会,少年被他的一帮好友推上舞台,即兴表演节目。
“古皓白,唱歌!”
“古皓白,跳舞!”
“古皓白,你平时不挺酷的吗?现在上了舞台,就大傻逼一个!”
礼堂里坐着的学生都在起哄。
跟古皓白关系最好的韩玺吹响口哨,高声吆喝,“来啊来啊,喜欢古皓白的女生们,都来看看古皓白是个胆小鬼,上台连节目都不敢表演的,谁再喜欢他,是谁眼瞎。”
穿着雪白校服衬衫跟深蓝校裤的酷帅少年面对台下的冷嘲热讽,很快举起了话筒。
他用他沙哑带醇的声音唱了一首英文歌,唱完之后,全场沸腾。
女生们疯了一样,为他尖叫:“古皓白!你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太帅啦啦啦啦啦!”
那时候,他唱的歌就是这首。
阮愫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站在东塘高中小礼堂的舞台上,板着一张五官精致的俊脸,又酷又冷的唱完了那首歌。
他的英文发音很准,吐字跟换气都很符合原唱的那种逼王的调调。
掀他上台的那群哥们儿本来想让他出丑,结果是让他大出风头,征服了在场所有女生。
在那个年代,在小县城的高中里能把一首Alternative的摇滚英文歌唱得跟CD机里播出的一样,简直是不可思议。
后来阮愫才听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提起,他是在美国上的小学跟初中,英语算是他的半个母语,高中不知为何,他忽然跑回来在江浙一带的小县城东塘上。
在东塘上完高中,他就去部队里当兵了。他从东塘高中走后,很多人都得不到关于他的消息,因为他总是跟着部队在各个地方到处走。
也许是年纪轻轻,他就去了很多地方,让他的心性跟性格总比同龄人显得老成了许多。
他一开始当兵,是在北城的陆军部队里,后来才来了西边参加边防戍守。
阮愫不知道高三那年他为何要放弃高考,选择当兵。更不知道他为何要一直这样自我放逐。
好像去得更远,离喧闹的人群更远,他心里就更舒服。
其实他成绩很好,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好好写卷子。
暗自想起那些关于他的事,阮愫的车已经停在了自己住的宾馆门口。
“我到了。”阮愫说。
“今晚谢谢你。”古皓白说。
阮愫解了绑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跟他道别,“我回宾馆了。”
“嗯。”他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了座位,想换位置去驾驶座。
阮愫正好绕过车头走向宾馆正门,两人正好在车头正中央迎了个正着。
古皓白看着她莹润带媚的眼睛,说:“晚上的事不要告诉苏禹初。”
“什么事?”阮愫问。
“你跟我出去吃饭,假装是我女朋友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阮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