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小鱼还差不多吧。”
季乐鱼扬起下巴,一脸的不服气,“我就不能是你的锦鲤吗?”
林非听着他这理直气壮的话,低低笑出了声。
他看着面前的人,眼里是无意识的包容。
他点了点头,很是温柔的说道,“好,你是我的锦鲤。”
季乐鱼满意了,伸出手去拿盒子里的吊坠。
他早已经给吊坠配了合适的链子,为的就是能让林非贴身戴着。
他踮起脚,把玉坠挂在了林非的脖子上,调好了长短。
“好了。”季乐鱼笑着盯着他脖子上的吊坠,又去看他的眼睛,“以后也不准摘。”
林非着实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这个吊坠直接戴在他脖子上。
他向来没有戴饰品的习惯,更不习惯把喜欢的东西随身携带,就是当年他初见季屿霄,季屿霄送他的玉坠,以及后面林洛清专门为他买的小老虎转运珠,他都没有戴过。
而是珍惜的放在柜子里,珍重的保藏着。
而现在,季乐鱼和他说“以后也不准摘”。
“我收起来好吗?”林非试图和他商量。
季乐鱼摇头,“我给你就是让你贴身戴的。”
“可这样如果丢了呢?”林非劝他道。
季乐鱼一副我早就想到了的样子,“所以你看我都没有给你选什么中看不中用的那种白金项链,而是这种黑色的绳子,而且我还专门让人做成这种编绳抽拉结,不是那种系扣的,就是怕系扣的不安全,断得悄无声息。”
林非:……这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季乐鱼眨了眨眼,一脸乖巧,“你上次五校联考都没奖励我,现在就当是奖励,别收起来了,戴着好吗?”
他软软的说着话,眼里满是希冀。
林非着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去惹他伤心。
他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这与自己习惯不相符的要求。
季乐鱼见他点头,又开心了起来。
他的情绪在林非这里总是单纯又透明,充满了被偏爱的烂漫与直率。
他望着林非,眉眼盈盈,藏着数不清的欢喜。
他突然就很想亲林非一下,像上次在车里那样,亲亲他的脸颊,最好再在他颈间蹭蹭。
可是他的亲吻额度只剩下两次,季乐鱼舍不得用。
于是,他想换一种方式。
“你能亲亲我吗?”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柔软的问道。
“就当回我的这个玉坠的礼物。”
林非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一瞬间,没有说话。
他应该拒绝他,他想。
应该告诉他,这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也回他一个玉坠当礼物,但是亲吻是不可以的。
他们这个年纪,早过了可以肆意亲吻的年纪。
他之前就告诉过他,所以现在,他更该拒绝他。
可是,林非说不出口。
月光洒在季乐鱼过分漂亮的脸上,他的眼里满是纯真与澄澈。
他在等他的回礼。
等他的亲吻。
等着他眼里的期待成真。
林非感觉自己心里的月光悄悄漫过,遮住了他理智的眼睛。
他缓缓抬起手,轻柔的覆在了季乐鱼的眼睛上。
雪花落下,落在季乐鱼的额头,温柔的像寒夜里花瓣落下的吻。
林非看着面前的人,慢慢移开自己的唇。
月光移过,没有人知道他的理智在刚刚被遮蔽在阴影里。
但是林非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没法看着季乐鱼眼里的期待变黯。
他拒绝过一个又一个人,一件又一件事。
他只是没法狠心拒绝季乐鱼。
他的理智很清楚。
可偏偏,他为季乐鱼闭上了理智的眼。
他总是特殊的。
特殊又唯一。
就像他不喜欢雪,却也会在季乐鱼孩子气的鼓着腮帮子去吹飘落的雪花,开心的和他说“下雪了”时,觉得下雪好像也不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季乐鱼很开心。
至少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雪地的泥泞也没有摔过跤。
“新年快乐。”季乐鱼听到林非在他面前轻声道。
他放下了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乐鱼笑着看着他,伸手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这是他无意间发现的林非小时候的一个小秘密。
当他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对方时,他会在说完话后,不动声色的闭上自己的一只眼睛。
像k一样,却不是k。
只是后来林非长大了,愈发不喜怒于行色,也不再做这个他孩童期偶尔做的动作。
但是季乐鱼知道,也知道他刚刚为自己闭上了一只眼,所以他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帮他藏了起来。
“新年快乐。”他笑着和他道。
白雪纷纷,昏黄的灯光拉长他们的身影,斜斜的让影子靠在一起,似是密不可分,永远相依相偎。
寂静的小径传来礼堂内的掌声,喧哗吵闹。
他们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径上,并肩往回走去。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手拉手走在山路上,太阳照着他们身影,照出了他们的影子,像是长长的皮影戏,一唱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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