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知晓存在这封信,萧毓岚便让人传了谢温轩。谢温轩称不上特别了解这位年少陛下,也知道此时召见他意在何为,遂在见到萧毓岚时二话不说将信上交了,信里究竟写着什么,谢温轩也是听萧毓岚所说,是真是假无从考究。
洛闻歌神色诡异片刻:谢大人并非专程来和我说这事儿吧?
谢温轩冰冷无波眼中难得多丝赞赏,语气依旧平淡:那封信里详细描写苗江海与洛大人商讨事宜,从藩王入京的刺杀到宴席陷害礼部李主事,皆是洛大人指使,意在借陛下之手除去沈阁老,苗江海之所以那么做,是受洛大人逼迫,如今不堪其重自杀,那信就是他的遗言。他想以死向陛下告发洛大人种种罪行。
洛闻歌闻言笑了下。
他笑起来委实好看,如春花烂漫,惹得谢温轩侧目,鲜少奇道:洛大人还笑得出来?若没有确凿证据自证,哪怕陛下信你,洛大人也得走趟昭狱,昭狱的手段比大理寺狠上许多,洛大人这般细皮嫩肉,进去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得面目全非。
洛闻歌又笑了下:若不是已排除我的嫌疑,就不单是谢大人独自来寻我。
谢温轩默然。
再说,我要真嫌疑重重,谢大人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么多。洛闻歌看得清楚,神色严肃起来,谢大人有事需要我帮忙?
谢温轩自袖中抽出张纸递过去。
洛闻歌翻来覆去,没看出这张纸哪里不同,疑惑不解地望着谢温轩。
谢温轩倒也没指望他真能看出个明白,冷声:这与给你写信的纸张相同,我让人查过,来自城南只卖异域风情小店,店主说这种纸是来自边陲小镇,很不巧前两日被贵人全买走了。
洛闻歌听见边陲小镇,不由得想到个人。
我听陛下说你们见过闻天冢。谢温轩说。
得到洛闻歌点头承认,谢温轩波澜不惊:这贵人就是闻天冢。
还真是他,洛闻歌了然:他这么明目张胆,是生怕别人查不到?我始终觉得闻天冢有问题。
所以这就特别需要洛大人抓到人好好审问。谢温轩道。
兜兜转转,诸多事情重要点全都落在闻天冢一人身上。
先前让韩执带人抓闻天冢,纯粹是多做一手准备,想秘密审问,好挖出朝堂官员到底是谁的人。
现在嘛,事情复杂起来,他想从闻天冢那儿知道的也就多了。
不知道闻天冢的嘴好不好撬开,他抬眸看看谢温轩,忽而凑上前,套近乎道:谢大人,在这事上,我需要你的倾囊相授。
谢温轩盯着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心里隐有不好预感:?
在牢房等上大半天的洛安,望眼欲穿之际盼到他家公子。
洛闻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喜笑颜开,洛安迎上去。
人还好吗?洛闻歌问。
洛安老实回答:还好,就是不肯吃喝也不肯入睡。
这很正常,人生地不熟,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要他命的人海了去了。
黑衣人要真敢睡,那才是艺高人胆大。
洛闻歌往牢房深处走:除了不能让他出去,他要什么尽量满足。
是。洛安说完,见洛闻歌递过来一张纸,抬手接过。
照上面做,人知道的越多越好。洛闻歌说。
洛安对他传达指令从未有疑问,将纸收入囊中:公子,韩护法说那地方并无异常,就是家再寻常不过的茶楼,平日里人多皆是因为有位颇有名气的说书人在。属下以为公子真要赴约,还是多带几个人。
嗯。洛闻歌站在牢房外看向坐在稻草堆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老实安静,看见他也是一声不吭,好似被他挖出那些消息后,人就成了哑巴。
洛闻歌来这并不是想从黑衣人这再知道什么,这人话说没说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不愿再说,千刀万剐也问不出东西。
他来就是装腔作势,让有心人看见,自觉待得差不多,他转身往外走。
洛安见状抬脚跟上。
待会安排人看好他,可容人近身,却不能让人要他性命。洛闻歌说。
他所作所为皆有章法,洛安却不太明白:公子,留着他还有用?
洛闻歌笑得意味深长:有,当然有,用处可大了,等会你就知道。
洛安依旧满头雾水,追在他后面:公子又在卖关子。
这叫秘密行事。洛闻歌道。
洛安不便多问,走出大理寺,才敢将内心多日缠身疑惑问出口,他犹疑道:公子决定一心报效朝廷吗?
洛闻歌心神皆动荡,这几日指使洛安做事过多,并没想好妥当借口,此时被问及,洛闻歌有瞬间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原书里洛安对反派造反相当支持,凡事都做车前卒。
性情看似温和憨厚,实则极端猛烈,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弑主事件。
洛闻歌可不想还没从萧毓岚身边逃开,先因和洛安谈不拢惨遭毒手。
他思前想后,决定先从杀头之罪开始:洛安,我眼下做的这些都是为稳住陛下,他对我生疑,还让人密切关注我,但凡我有点儿越界行为,就会人头落地,你理解了吗?
不说洛安性子如何,单说理解能力,绝对满分。
只见洛安若有所思道:公子是说你没放弃大业,就是被皇帝盯上,为保命不得不像现在这样报效朝廷,等消除皇帝怀疑再行事?
洛闻歌打从心底为洛安点赞,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小天使洛安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暖到洛闻歌,甚至让洛闻歌怀疑他看了本假书。
洛安:不管公子作何决定,洛安都会无条件听从,只要公子好。
洛闻歌差点上演猛虎落泪,他眨眨眼睛,压下酸涩感:公子收下你这份心。
洛安露出个憨萌笑容,转瞬就收:公子,属下先去安排事,待结束去郊外寻你?
不用,结束后你就去牢房外等着,若抓到人就是咱们赚了,没抓到也没关系。洛闻歌说。
有黑衣人这个诱饵在,不怕没鱼咬,能不能钓到大鱼,就得看在鱼心里,这只饵有多重要。
洛安眉头微动,显然读懂他的用意,再拱手离去时眼中多了些许慎重。
洛闻歌回洛府换了套常服,牵上马儿往城外走。
出城后驾马一路往西,直到十余里地外荒废城隍庙方才放慢马步。
呵气成霜的寒冬,郊外少有人烟,洛闻歌还是警惕不肯放松,确定无人跟踪,才下马进庙里。
庙内灰尘厚重,满目疮痍,处处留着被破坏的痕迹,洛闻歌小心避开脏地方,走到屹立不倒的佛像身后,在佛像旁摸索片刻,摸到一小块不易察觉的凸起,他手指微用力,凸起咔哒轻响,佛像后轰隆声骤起,一道窄门出现。
洛闻歌走进去,窄门在身后关闭,石阶两侧留有油灯,看得出来常有人使用此处。
他顺着暗道不知走了多久,油灯相隔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脚下路。
本来万籁俱静的四周隐有声音传来,像短刃相交发出的碰撞声,洛闻歌停下脚步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不过掌长的匕首,暗藏袖子里,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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