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哪怕事情成过往,他现在四肢健全躺在不远处床上,萧毓岚一想到当时情景,心悸恐慌仍挥之不去。

但凡自己手下动作慢小半拍,他便进去阎王殿。

那种心跳突然骤停的感觉,萧毓岚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把人救回来路上,萧毓岚不停反思,近来是否对他态度太好,纵容太多,所以让他胆大嚣张,好像这世间没他不敢做的事,不敢去的地方。

与上次莽撞闯密道有些相似,但这次洛闻歌没将命不当回事。

事后萧毓岚了解到,洛闻歌先是安排临江楼的人去接应,又安排人在城内等讯号,若有异样,立刻去京兆尹报官,再有让影卫飞鸽传书通知自己。

这种种准备都为保命,饶是如此,还是险些让他命丧黄泉。

萧毓岚琢磨完整件事,觉得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自己太惯着了。

怎么办?

要不惯着,萧毓岚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继续惯着,往后说不定会有更多惊险,自己小心脏能不能抗住,萧毓岚不知道。

苦恼好半天,萧毓岚只能选择先对洛闻歌态度冷淡些。

这一冷淡下来,萧毓岚又发现别的事。

他对洛闻歌的感情真得不同寻常起来,似乎有点儿不太对。

意识到这点,让他面对洛闻歌时,态度不再像以往那般随意,即便偶尔如常调笑两句,心里还是端着的。

萧毓岚并不想让洛闻歌发觉这变化,那些立下的狠话,他记得一清二楚。

越是如此,对洛闻歌感激的话,他越回应得不正经:洛大人觉得一句多谢便打发了朕?

洛闻歌哪知道萧毓岚心里弯弯道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明事理之人,含笑问:那陛下希望我如何报答?是收服北疆后,为宁朝鞠躬尽瘁吗?

不必,你为朕鞠躬尽瘁就好。萧毓岚视线落在他微敞开的领口上,顺着白皙脖颈到被遮住的胸口,又扫过被子再看回他脸上。

洛闻歌竟有种光着被人从头看到尾的错觉,情绪猛烈又高昂,让他脸颊蓦然红了。

陛下的话,臣记得了。

记得就好,千万别出尔反尔。萧毓岚说。

这话他曾经也对萧毓岚说过,如今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红着脸鼓足勇气又问:昨夜陛下很累吧?院使说全靠陛下,我才能睡个好觉,今日得以醒过来。

萧毓岚眉头微皱,语调奇妙:你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洛闻歌当然不知道,不过看萧毓岚有些上当迹象,他当然要演足戏将话给套出来,总归要知道发生什么,他才好报答,虽说迟早要离开,但他不喜欢负债而行。

心里这般打算,脸上表情不泄露分毫,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他轻点头:臣给陛下添麻烦了。

他答应朕不乱说,怎么还给你说了?萧毓岚不悦道。

洛闻歌不能让院使白遭牵连,温声细语解释:是我苦苦央求,他执拗不过我,陛下,你为我做的事该让我知道。

萧毓岚本来听他说知道昨夜的事,挺尴尬又羞于启齿,再说几句便觉得不对劲。

他要真知道会说的这般含糊又兜圈子吗?

萧毓岚转瞬便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是想套自己话。

好得很,想套话是吧?看谁演得过谁。

萧毓岚语气不太好:那也不该和你说。你虽是朕名义上的皇后,但朕深夜帮你擦身,又被你死缠着不放留宿的事情传出去,文武百官和百姓会如何看待你我?院使不该说。

洛闻歌大脑当场嚯嚯了。

那边萧毓岚还在继续:朕不知你蛊虫初发作竟那般粘人,走一步要跟一步,让你牵手还不够,非要朕抱,走路要抱,喝水要朕嘴对嘴喂,最为过分的是睡觉还不准朕穿亵衣,洛大人,朕的清白可都在你手里了。

洛闻歌听得耳根子发烫,脸上热得能蒸鸡蛋,还在故作镇定:我真那么对陛下?

你不信?萧毓岚起身朝床边走过来。

洛闻歌被这忽然靠近激得汗毛竖起来,想往床里面靠,嘴上说道:不是,陛下你

朕这还有证据。萧毓岚说着扯开衣领,将裸露在外的脖颈往他面前凑,看看,这是昨夜朕说不脱亵衣,你非要上手留下的痕迹,当时朕便跟柔弱女子般任你践踏,今夜你就不信了,朕寻思是不是该给你留点什么。

洛闻歌被闹得整个人红透了,疼痛让他没法挪,被逼到这份上,他不想看都看见了。

那修长脖颈上确实有几道抓痕,醒目刺眼,极为重要的是掩盖在衣领下,若不是亲近之人,很难伤到。

洛闻歌已经相信萧毓岚的话,也明白为何院使不愿意说。

换做他,他也说不出口。

太难为情,太羞耻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认识到这点,他再也不敢看萧毓岚,忍着羞道:我错了我错了。陛下,我信了。请你穿好衣衫!

萧毓岚稍稍拉开距离,随手掩上衣领,因他别过脸,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地顽劣。

洛大人,你对朕动手动脚,还想赖账。朕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难道说陛下需要我负责?洛闻歌倏然转过脸问。

到这份上,洛闻歌反而能放开说,都将萧毓岚百般践踏过,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家都是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

洛闻歌原先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只当萧毓岚费心思安抚他,让他入睡,那便用实际行动还债就是,谁曾想

他闭闭眼,男子固然没有贞洁一说,可睡了就得认。

他洛闻歌不是渣男。

萧毓岚根本不知道践踏一词带给他怎样弥天大雾,听他话音意思,正色道:无碍,朕往后会小心,再者往后朕需要洛大人的地方还多,你我一报还一报。

洛闻歌觉得自己占尽便宜,偏生被占便宜的,还宽宏大量不计较,他心里过意不去:不行,一码归一码。我对陛下如此无礼,实在是

萧毓岚还未听出玄机,只道:此事不要再提。

洛闻歌明白这是贵为九五之尊的高傲,试问高居于上的皇帝被臣子强硬得酿酿酱酱,有几人谈及此事能毫不在意的?

此时萧毓岚任何表情变化落在洛闻歌眼里,那都是强颜欢笑。

他见对方还站着,想必身子极不爽利,难怪他醒来并无不适,原来昨夜是他将萧毓岚给强了。

说来真是荒谬,他居然做出这等不轨之事,真是胆大妄为。

洛闻歌不敢再想下去,往床里面挪了些,让出半边:陛下,坐。

萧毓岚当然笑纳,坐下道:朕今夜不能留在这,昨夜被母后召回去,细谈沈如卿的事儿,让朕多少做个样子,总不能因她被罚面壁思过,便一次不去探望。

洛闻歌抬眸:那陛下今夜要去宠幸她?

萧毓岚平淡道:做个样子罢了。宣仪殿那么大,让她睡觉地方都没有吗?

洛闻歌轻笑,不知怎么想到他和萧毓岚同居凤栖殿。

要说宣仪殿大,难道凤栖殿就小吗?

那为什么他和萧毓岚从来都睡在同张床上?刚开始萧毓岚确实不让他睡床,后来也无声默认,那萧毓岚怎么回事?

他打住飘忽思绪,说起今夜最想说的重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