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洛闻歌笑吟吟应下了:一定,忘记谁也不能忘记公公你。
李公公莫名觉得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含混应下了,往后数年,每当李公公回忆起这一幕,都觉得自己特别像个铁憨憨。
两人刚出宫门沿着玄武大街往京兆府去,路程过半,迎面跑过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小兵,对方气喘吁吁:这位可是大理寺少卿洛大人?
洛闻歌眉梢轻抬:我是。
洛少卿,卑职奉谢大人之名特来寻你。小兵在这大冷天里跑出满脑门子热汗,可见真下了功夫。
洛闻歌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兵回答:牢房里的重犯出了岔子,具体如何,谢大人没说,只让洛大人回去商讨。
徐焱出事了?
看来曲靖接到沈爵指令,为阻止他携李公公去京兆府提人出手了。
只要曲靖出手,那事情就好办了,达到目的,洛闻歌唇角微提,扭头对李公公为难道:我这事出突然,恐难前去京兆府,公公你看
不碍事,这样吧,老奴奉陛下旨意随洛少卿传口谕,那自然是洛少卿去哪,老奴就去哪。李公公圆脸笑起来喜庆得紧,全然不在乎自己被套路。
目前局势来看,洛闻歌小占优势,得抓紧时间不给沈爵反应机会,否则等人回过神来,他再想故技重施就难了。
思及至此,洛闻歌带着李公公当机立断转战都察院。
一行人回到都察院,便碰上等在门口的谢温轩,对方脸色不算太好看,隐有冷至冰川的味道。
洛闻歌见状觉得徐焱情况怕是不好,他上前几步急声问:人怎么样了?
谢温轩和李公公打过招呼,和他并肩往牢房方向走,低语冷声:不知他怎么办到的,让徐焱犯了神仙丸的瘾。
洛闻歌脸色肃然:收押徐焱的时候,没让院使给瞧瞧?
看过了,当时说人无大碍,能吃能睡。谢温轩眉头紧锁,没明白在看护人手都换成自己人情况下,徐焱是如何染上神仙丸的。
洛闻歌从对方眉宇间看出郁闷之色,拍拍谢温轩肩膀,安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护人没问题,不妨查查送牢饭之人。
提到这事儿,谢温轩更郁闷了:自徐焱进牢房起,他的饭菜都有专人负责,我托慕容郁去问过,没假借过他人手。
洛闻歌觉得这事儿肯定哪里有遗漏,没在谢温轩身边看见慕容郁,他问:慕容大人还在查徐焱如何染上神仙丸?
嗯。谢温轩轻声应,无奈看他,洛少卿初次和他共事,不知他有个怪癖,那便是追查到底,让他碰上这未解之谜,必定是要弄清楚,不眠不休。
洛闻歌笑了下:挺好,那就让慕容大人继续查,我们这边去看看徐焱。
方才走两步,洛闻歌停住脚步看向身侧李公公:公公,我这要去见重犯,那地方昏暗潮湿,让公公跟着怕是不好,我这边让人领你去房内稍坐片刻,公公意下如何?
李公公没异议,双手套在袖子里宛如小福娃:老奴多谢洛少卿厚爱。
实则李公公也明白他不让跟的真正缘由,神仙丸是要案,徐焱是要犯,他虽是陛下身侧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洛闻歌行事稳妥,不愿让他牵扯其中罢了。
这等好心好意,李公公懂得,也愿意配合。
洛闻歌招来洛安,让其给李公公领路,这才和谢温轩往牢房走。
待李公公渐行渐远,身边没多余者,谢温轩收起种种神态,平静道:他动手了。
我想慕容大人不是在查所谓徐焱如何染上神仙丸,是在追查曲靖这些年涉及要案吧?洛闻歌轻笑道。
谢温轩轻声:万没想到会是他,原以为洛少卿猜测错误,如今看来是我等眼光浅薄,受人蒙蔽。
他潜伏多年,此次若不是沈爵操之过急,也不会白白暴露。洛闻歌轻叹,想起在养心殿里见过的沈爵,对方那样让他心有不安,总不自觉觉得哪里忘了什么。
谢温轩一想到如同家徒四壁的都察院,心底泛冷:他也不见得是操之过急,倘若徐焱说得是真话,那徐应屏极可能借徐锦媛名义,和北疆那边搭上话,洛少卿别忘了,他有个儿子如今还被困在边界不能返京。
洛闻歌当然没忘,他说:眼下来看,徐锦媛做下这些事和徐邵砚并无多大干系,连带牵扯上徐应屏都属勉强。不过今日徐应屏来找过我。
他想见徐焱?谢温轩问。
洛闻歌感叹谢温轩的反应速度,望着牢房入口那两棵渐入云霄的无叶苍天大树,语气平淡:不止如此,还隐晦威胁我。
一说威胁,谢温轩下意识想到他假扮皇后的事,观他平心定气的模样,谢温轩难得好心提示:洛少卿答应陛下的某些事,确实该结束,长久下去必出大问题。
洛闻歌不意外谢温轩知道他假扮皇后的事,毕竟这是萧毓岚亲信。
他赶在进牢房前,飞快道:在做最后收尾,想有个华丽退场,劳谢大人费心。
谢温轩神色无波,轻瞥他一眼,不再说话跟着进去。
再见到徐焱,洛闻歌很怀疑上次来见得是个冒牌货,人还是白白净净,不过因神仙丸发作,闹得有些狼狈不堪,平摊像个饺子皮似的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满头大汗,衣衫满是灰尘褶皱,俨然经历过一场艰难抗衡,披头散发好不难堪。
对洛闻歌和谢温轩的到来,徐焱仅是掀起眼皮子看一眼,除此之外再无反应,像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
这种情况下想问什么也是徒劳,洛闻歌和谢温轩没去打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徐焱。
谢温轩打量四周,在桌上看见未来得及收走的食盒。
如前面所说徐焱饭菜都是专门请人做好送过来,待遇比一般犯人要好,送饭的人进不到牢房深处,每每将食盒递给看护人,待送晚膳时再捎带走上顿食盒,今日时辰还不到晚膳点,午膳食盒理所当然还在。
谢温轩走过去,不得不说哪怕徐焱被关起来,也并未影响到半点食欲,送过来饭菜吃得很干净,少有残留。
就算真有人将神仙丸混在饭菜送进来,也无从查证,徐焱主动帮忙消灭证据。
有时,能吃不见得是福,也有可能是祸。
谢温轩盯上食盒,隐觉得有鬼,洛闻歌却觉得徐焱才是真正有鬼之人。
他走过去一点不客气给了徐焱一脚,这下子又狠又急,踹得徐焱嗷一嗓子跳起来,怒火中烧瞪着他,情绪出奇高亢:干什么?!
洛闻歌淡然得好似踹人的不是他:说说你怎么迷上神仙丸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徐焱面目扭曲,双手紧握成拳,看样子是想扑上来和他打一架,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保护我的?!明明说好只要我配合,你们就保我毫发无伤,结果呢?啊?结果我莫名其妙吸食神仙丸,还上了瘾,在你们这些当官的眼里,我的命是不是都不叫人命?
徐焱情绪很激动,指着洛闻歌鼻子,口水带唾沫乱飞,质问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洛闻歌不动如山,相比较之下,语气温和得像淡水:我想这句话你该去问你义父,而不是问我。
你什么意思?徐焱神色一顿,接着更为愤怒起来,他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不干脆弄死我?
弄死你不就等于往我手里递刀子?只要你活着,死咬住说事关桃花湾的事他一概不知,就算当堂对峙,他最多被罚过,不痛不痒。可你要是死在都察院大牢里,三法司能追查的点就多了,骤时他百口莫辩。洛闻歌走到桌子边坐下,也不嫌弃盘子上油腻成片,沾染到手上,端起来细看,你义父也是人高艺胆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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