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洛闻歌面不改色接受目光洗礼,直直跟北疆公主对上视线。
公主察觉到他的视线,交叠在身前的手,一只若有似无拂过另一只手腕,眼眸闪过丝冷意。
洛闻歌像没看见,淡然收回视线,垂眸落在眼前水果上。
这一来一往看似平淡打量,却让满殿人转晕头,他们像是在看人照镜子,这边是男装,那边是女装。
放眼看过去,北疆公主真得与洛闻歌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城内传闻竟是真事,这一现实不免让人多想。
洛闻歌是洛曜亲自养大,许多土生土长的长乐城人都可为其作证,证明洛闻歌确实从未离开过长乐城,那北疆公主是怎么回事?
要说人有相似在所难免,但从未见过两人容貌相似到几乎一样,要说两人没点儿血缘关系,还真挺难服众。
这个问题若是让洛闻歌来回答,他有好几种答案,可不适用于现在。
老实说,在见到元懿时候,他对反派身世还是不感兴趣,管元懿是谁,爱咋咋地,他是洛闻歌,是宁朝大理寺少卿,与他人别无关系。
这时再见到元懿,对方摇身一变成北疆公主,他不否认有了点兴趣。
好奇反派究竟是谁的孩子,又是怎么被洛曜从万里之外的北疆带回宁朝,抚养长大。
而反派真实身份是什么,和北疆王室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随大流行礼起身再落座,抬眸看向那边对他投来视线的元懿,翘了下唇角。
元懿见状,也冲他露出个笑容,颇有些照镜子的感觉。
洛闻歌提不起任何好感,内心厌恶不已。
萧毓岚位于上方,将殿内情况收入眼底,纵然再不喜欢乌托雅,该介绍的还是不能落下。
在他开口前,乌托雅却抢先开口。她站起来以北疆礼仪行礼,高声道:北疆公主乌托雅见过宁朝陛下,愿陛下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萧毓岚眉头飞快皱了下,当着诸多官员面,还算给面子:公主多礼,请坐。
乌托雅没有坐下,而是满脸诚恳继续道:乌托雅这次前来是受君主之名前来求和,另还有件非常重要之事想向陛下禀明。
萧毓岚视线扫过兀自喝酒吃东西的洛闻歌身上,直觉乌托雅说得重要之事和他有关。
萧毓岚倒也没有阻止,因乌托雅的不讲规矩,脸色稍冷:求和一事还需再议,公主不妨说说那件重要之事。
这句台阶递过去,满殿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洛闻歌身上。
这一刻,洛闻歌感受到备受瞩目的滋味,不客观地说像被观览的稀有动物。
乌托雅本来做好要跟萧毓岚多费口舌的准备,谁知对方连个停顿都没有就让她继续说,这也太出乎所料了。
乌托雅重整思绪,转向洛闻歌的那刹,她眼神充满对亲情的渴望,语气让人动容:贵国的一位大人是乌托雅失踪多年的亲弟弟。此次前来,乌托雅便是寻他回北疆的,这些年君主对他甚是想念,如今思念成疾,仍念念不忘要见他一面,君主的夙愿,乌托雅身为王室之人,怎好忍心不满足?这才斗胆请求替君主来贵国求和。
这番话震惊满堂,乌托雅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曲折多变的剧情发展,让人有些想不通。
明明是仙逝洛阁老养大的孩子,怎么就成北疆王室的人了?
旁观者一头雾水,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前因后果。
自认非旁观者的萧毓岚神色微妙问:也就是说你来并非真心求和,而是要借此机会要走朕的一员大将?
乌托雅面露内疚:我知道陛下很是看重他,可他总归是要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朕怎么听着这事儿那么玄乎,这满殿文武百官皆出自朕的疆土之内,未曾有一人来自北疆,他们身体里刻着宁朝烙印,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宁朝人。萧毓岚说,想要搅浑这潭水,不让乌托雅继续说,朕私以为公主是认错人了。
乌托雅根本不给萧毓岚睁眼说瞎话的机会,直截了当:我与贵国的洛少卿长得几乎一样,加上血缘关系的羁绊,我很确信他就是我弟弟。
满堂寂静,无人说话。
蓦然,有人嗤笑一声打破这僵局,引得众多人侧目。
洛闻歌举着酒杯,脸颊微红似不胜酒力,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眼尾也受酒力感染上些许粉色,衬得那双桃花眼越发潋滟,落于左眼角的泪痣在这刻显得格外具有诱惑力,撇开他似笑非笑的神态,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唇角抿着笑,像是听见天大笑话:公主说我是您亲弟弟?
乌托雅重重点头,掷地有声:是,洛少卿就没觉得我这张脸看着很眼熟?
那也不能光因为一张脸,我就平白无故多个姐姐,谁知道这姐姐抱着何意来的呢?洛闻歌撑着下颚,微微一笑道。
乌托雅神态一变,委屈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不远万里来这,就是想和你相认,你若是不与我相认也没关系,可君主她是真心念了你二十年,怎么说你都该回去看看。
抱歉啊。洛闻歌漫不经意道,对乌托雅这番亲情绑架毫无感觉,可以说是义正言辞的反驳,我自幼在长乐城长大,由已逝阁老洛曜抚养成人,他教我读书写字,识人识事,对我有着养育之恩,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亲人,至于你说的亲姐姐,还有素昧蒙面过的君主,那对我而言便是陌生人。
乌托雅泪水直掉,痛心疾首:你不要被他骗了啊,当初若不是他,你我姐弟也不会时隔二十年才相见,他是仇人,而非你的恩人。
洛闻歌放下酒杯,眼神迷离片刻,显然醉得不轻,他双手撑住下巴,笑容略讥讽:那请问你与君主对我思念多年,为何到如今才来寻我呢?
这话太一针见血,让乌托雅哑口无言,也仅是一瞬,她很快想好措辞:那时北疆很乱,君主只能忍痛治国,每日忙到深夜,尽管如此,夜深人静时候她都会想起你,如此殚精竭虑好些年,终于病倒了,她真的很想见见你。
洛闻歌一句话都不会信,微微摇头:公主啊,若是想挑拨离间,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在耍手段?乌托雅难过地问,指着自己的脸,几乎要声嘶力竭了,你看啊,这张脸和你多么相似。
洛闻歌似乎被吵累了,幽幽叹口气,抬眸略有些不耐烦: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乌托雅心跳骤然停顿一瞬,有种被捏到命门的错觉,她撑着不变脸:什么?
公主在北疆想必是个用蛊高手吧?洛闻歌突然说。
话锋转得措不及防,连机警得乌托雅都愣了下,实在没想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想到不代表会被突击到,乌托雅装着天真无邪:我们北疆确实很多人养蛊,但我生来就在王室,是不允许与那些东西接触,并不像你说的是个高手。
洛闻歌挑眉,语调有些许调侃:不知公主几日得调用蛊虫调整容貌,进城前刚用过吧?否则这脸不能与我这般相似,真是为难公主了,要知道我这张脸弄起来可费事了。
乌托雅镇定自若:洛少卿真不想认我这个亲姐姐可以明说,犯不着用这番言论来诋毁我!
那公主在京城前假扮成考生元懿出现在醉君亭,又在洛府门口等我,意图对我下手,这事儿该怎么说呢?洛闻歌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将酝酿多时的话说出来,堵得乌托雅终有些吃不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