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顾淼儿莞尔。
顾淼儿亲自送到大门口,盘子已驾好马车在大门口等候。
“留步吧,别送了。”白苏墨朝顾淼儿道。
顾淼儿颔首。
眼见宝澶扶了白苏墨上马车,顾淼儿挥手。
白苏墨撩起车窗上的帘栊,亦同她挥挥手道别。
顾淼儿遂朝桓雨叹道:“桓雨,你说她俩能和好吗?”
桓雨应道:“小姐同白小姐,许小姐自幼一处长大,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
顾淼儿笑呵呵道:“你说的是!”
桓雨又道:“只是奴婢瞧着白芷书院那日闹得厉害,奴婢同宝澶虽是都未听到两位小姐因何事起的争执,但后来看许小姐和白小姐两人模样,都是在哭,怕是便是要和好也是一时半刻的事……”
顾淼儿又跟着闹心了起来:“你说的是,且走且看吧,多希望明日入宫还如早前一样,我们三人在一处,便是旁的幺蛾子也不怕了……”
桓雨颔首。
******
马车上,白苏墨一直低眉没有出声。
顾淼儿今日的一番话,让她重新将许雅的事拿到心中想过。
许雅兴许是真狠她,许是迁怒她,但她自幼同许雅好,并非没有同许雅交心过,也并不相信许雅未同她交心过。
她记得许雅那句‘我希望你永远听不见’,记得那句许雅那句‘凭何周围的人是好是坏都要照顾你,循着你的心意来’,记得那日许雅说过的所有话,好似针针扎在心口子上。
却也记得寒冷冬日,许雅都要冻坏了,却从怀中掏出的那枚热烘烘的烤红薯!‘苏墨,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那时的许雅冻得搓手搓脚,但笑容好似夏日里最美的初荷。
她还记得夏日里,她同许雅,顾淼儿三人在西郊清溪里洗脚,忽得见到溪中有鱼,顾淼儿第一个站起身来,系了裙摆上前抓鱼,她和许雅两人都拦不住,结果顾淼儿摔得人仰马翻。两人也只得上前同她一起抓鱼。后来顾淼儿一身湿透了,许雅扭到了脚,她也划伤了手,后来鱼没抓多少,竟成了在溪中相互泼水,流知,宝澶,桓雨,云铭几人都无语了,只能仍有她们三人闹去。后来玩够了,才相互搀扶着上岸,其实总共也没抓到四五只鱼,可那一整日的欢声笑语便似刻在心中一般,稍稍回忆便可想起。
若是不在意的人,又何尝会在意她如何想你,如何看你?
许雅于她而言,是自幼一处长大的知己。
白苏墨敛眸。
马车行得不快,白苏墨伸手悠悠,掀起马车上的帘栊,往窗外轻轻一瞥。
许是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如此,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街角巷口,华灯初上,屋檐脚下的灯笼略微有些昏黄,一道身影方才同肖唐说完话,听到马车声音,正抬眸看过来的人,剪影出一道俊逸的轮廓。
“停车。”白苏墨轻唤一声。
盘子果真停下。
马车外,钱誉也怔住。
“白……白小姐?”连肖唐都也觉意外。
钱誉微微垂眸,再抬眸时,已见宝澶扶了白苏墨下马车。
……
这条街道上人本就不算多,小巷内更无人经过。
白苏墨同钱誉有话要说,宝澶和肖唐便分别守在小巷两端。
“酒醒了?”白苏墨抬眸看他。
“嗯。”钱誉应声。
今日他同爷爷一道,不应当没有饮多,若是分明饮多了却还说出去走走醒酒,心中怕是有事。
白苏墨道:“爷爷可同你说了什么?”
她心底未尝没有忐忑。
“想听?”他低眉看她。
白苏墨咬了咬唇,颔首。
他伸手将她揽到怀中,轻声道:“苏墨,燕韩宫变了,我家在燕韩京中,需回家确认父母和弟弟妹妹安好。”
燕韩宫变?
白苏墨心中大骇,难怪钱誉会如此。
“爷爷同你说的此事?”白苏墨问。
“嗯。”钱誉应声,怀中却并未松开,似是揽得更紧。
白苏墨心底微沉:“那……你何时离京?”
钱誉沉声道:“再余几日,将苍月京中之事处理完,去一趟容光寺便走。”
容光寺?
白苏墨意外,初次见他便是在容光寺,而眼下又是何故?
钱誉似是猜到她的心思,应道:“可还记得缘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