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的心思,原本就是一样的。
月光偏斜,透过窗纸,照在林信面上。
林信却松开勾着他的脖子的手,往后退了半步:那还给你了,以后还做好朋友?
他是试探的问话,顾渊便冷冷地答道:你的朋友太多,容不下我。况且,我看见你那群朋友,心里就起火。
他抱着林信的腰,反手把门推上,然后将他抵在门上。
顾渊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使劲抹了抹他的唇角,想从他的唇上抹下来一些胭脂,但是林信今日没扮姑娘家,他唇上没抹胭脂。
顾渊用拇指拨弄他的双唇,定定道:还不清了。
醉酒的林信还没来得及思考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听见他说做不了朋友了,急得要哭,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却都被顾渊堵了回去。
借着月光,顾渊看见他的颊上糊了一片眼泪。顾渊松开他,用手指抹了抹他的脸:你哭什么?
方才被技巧不太娴熟的顾渊咬了一下舌尖,林信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隔着衣襟,抵在自己心口。
他带着哭腔道:顾渊,完了,我要死了,我的石头心跳得好快。
朋友之间,却糊涂得好像一场梦。
第45章做梦
天光大亮,残香缭绕,林信趴在红狐裘上睡着了。
狐裘火红,更衬得他面似白玉。
他揉着脑袋,从榻上坐起来。
还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房间正中的案边还放着他洗手的铜盆,香炉与玄光镜还摆在案上。
他记得,昨晚自己是喝醉了,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玄光镜,就想看看当晚天池的公鱼到底是谁,结果
结果到底怎么样,他不记得了。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
他下意识望去,看见顾渊站在门前,挽着衣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顾渊回身关上门,然后近前,在榻边坐下。
林信专心揉脑袋:顾仙君怎么在这里?
他不记得了。
或许因为他喝醉了,或许因为他是石头心,总之是忘记了。
顾渊现在想想,昨晚好像林信哭了,关心的也还是能不能和他做朋友。
而林信好像,也并没有许诺给他什么。
顾渊放下木托盘的动作一顿,他垂眸,捧起粥碗,用木勺搅动了两下。
他若无其事道:你之前拿我的簪子敲酒坛唱歌。我原本是要回去的,走到一半,想起簪子还在你这儿,便回来取。回来的时候,看见你醉死在房里。
林信点点头:哦,那多谢你。
他隐约觉着好像不是这样的,顾渊好像是回来过,但是之后发生什么,他想想就觉得脑袋疼。
林信再拍拍脑袋,顾渊也很仔细地将米粥搅得温了。
顾渊犹豫了一瞬,还是将粥碗直接递给他。
林信捧着碗,抿了一小口米粥,才入口,便觉得舌尖钝钝的一疼。
他忍着疼,将粥咽下去。
我是不是昨晚喝醉了,大吐一场,还咬了自己的舌头?
林信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舔唇肉,果真疼得他直抽冷气。
他将粥碗塞给顾渊,自己跑下床,捧起玄光镜做普通铜镜使。
果然也有些肿了。
那其实是还没什么经验的顾渊亲的。
他果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顾渊凝眸看他,可他能装着不知道自己偷亲他,是不是也能假装忘记了昨晚糊里糊涂的亲吻?
是不是比起别的什么,林信只想和他做朋友?
林信还捧着镜子照,转头看向顾渊,却问道:你吃了吗?
倒也不似作假,那还是先做朋友吧。
顾渊垂了垂眸,端着粥碗,放在他面前的案上,别有深意道:慢慢吃吧。
宿醉的仙君也头疼,林信抱着毯子,在廊下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顾渊与他坐在一处,他撑着头,悄悄觑了一眼顾渊,唤了一声:顾仙君。
嗯。
你从前,说你才是天池的公鱼?
顾渊正色道:是。
那林信想了想,正好我那儿有玄光镜,等会儿我进去看看,你就在这儿等等我?
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顾渊见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模样,不大忍心,便道:本君明白,你去吧。
林信再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确实不怎么在乎的模样,便抱着毯子,起身往房里走。
毯子很长,拖在他身后。
顾渊的手轻轻地搭在那上边。他想把他往后一拽,就拽进怀里,教他好好想想昨晚的事情。
还没下定决心,林信就走远了。
他走进房间,一声轻响,把房门关上。
重新净手,在案上香炉里点起熏香,案上摆着玄光镜。
林信看着右手食指上的一个小伤口,有些疑惑,难道他昨晚,已经看过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换了左手,将血珠抹在玄光镜上。
天池当晚,于镜中重现。
他只看了前边几个画面,看清楚了公鱼的脸。
镜中分分明明,那公鱼,就是他房门外那人的模样。
林信将镜子倒扣在案上,用双手抹了把脸,有些苦恼。
他被人给骗了。
前几回,他辛苦弄来的宝贝,全都送错了人。
他真的,认错人了。
林信用脑袋磕了磕案面。
他当时想着,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被调戏的名头,应当也不会有人来骗他,也就没有多想。可谁知道,他竟然把人给认错了。
糊涂啊。
他趴在案上,难堪得不愿意动弹。
这让他怎么再去见顾渊?
他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自己也说过他就是公鱼,可是林信愣是没认出来,还同他生气。
简直是太糊涂了。
过了一会儿,林信振作起来,重新捧起玄光镜,想要看看那只天杀的假冒公鱼是谁。
但是很可惜,这镜子需要当事人的鲜血抹上去才能看,他看不到那尾假冒公鱼。
林信最后叹了一声,抹了把脸,捂着脸走出去。
顾渊背着手,站在檐下,听见他出来,便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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