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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好好做一个明君,或许还有机会。林信轻叹一声,别把心思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怪无趣的。
无趣?
无趣至极。林信看看他,再转头看看门扇,日光照在明纸上,投出一片光影,天亮了,出去吧。
林信不再理会他,走上前,推开门。
对面是八十一级石阶,顾渊站在那里等他,肩上还停着一只肥嘟嘟的小雀儿。
小雀儿看见他,连忙扑腾着翅膀,落到地上,变作人形,口里喊着仙君,便朝林信跑去。
林信弯下腰,朝他伸出双手。小雀儿便顺势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仙君,我使劲飞,使劲飞,飞了一个晚上才到这里。幸亏看见了顾仙君,要不就找不到仙君了。
消耗了太多的术法,林信把小孩子抱在怀里,不过一瞬,他就又变成了鸟雀模样。
林信将小雀儿拢在手心,回头看了一眼徐恪。
枕水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恪将落在他手上的目光移开,语气还是阴恻恻的:枕水村的事情可以推后。但是孤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你留在这里,登基大典之后,孤再给你答复。
好。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林信把小雀儿捧在手中,当做暖炉,搓了搓他的羽毛。
小雀儿不满地啄了啄他的手指,然后飞到林信的肩上,在他肩上蹲下,浑然是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林信温笑着,侧了侧脸,小雀儿便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走向顾渊。顾渊伸出手,将小雀儿捉走,丢到一边,自己变作拇指粗细的金色小龙,挂在林信的肩上,蹭蹭他的脸与脖颈。
林信没忍住笑了,用手轻轻地推了小龙两下:你又做什么?
昨晚本君给你靠了一晚上,今日也该换过来了。
圆圆,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不是。
小雀儿重新飞回来,想要啄一下龙身,被龙斜睨一眼,吓跑了。
仙君
没等小雀儿告状,顾渊就抢话道:林信,它啄我。
林信轻轻拍了一下小雀儿的脑袋:不要这样。
小雀儿气得在林信的肩上直跺脚:不是我,仙君,我没有。
玄色的蛟龙把脑袋搁在徐恪肩上,碰了碰他的脸。
徐恪却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国家朝代的对立,他将林信看做对手,看做敌人。
却又因为父皇沉迷修仙,不理朝政,而把身陷囹圄、以苍生为己任的林信,看做是真正的帝王,百姓的护佑神。
敬重他,孺慕他,嫉妒他,憎恶他。
想要把他从祭坛上拉下来。
是敌是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忽然有点儿羡慕那只小鸟。
吴国太子徐恪的登基大典,定在了十月廿六。
照徐恪要求,林信在十月廿六之前,都待在吴国皇宫里。
这就与林信在仙界的拜师礼的日子冲撞了。
没有办法,枕水村这边的事情要紧些,他只好把拜师礼又往后推了推。
所幸请柬还没有发出去,他向师祖与师父说明了缘由,两人都回了信。
师祖虽然说了他两句,但还是关心他的,让他不用管拜师礼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拜师。
师父玉枢仙尊嘱咐他:只可暗中行动,不要轻易动用法术,更不要逆天而行,易遭天道反噬。
林信表示自己一定小心。
毕竟一道天雷打下来,他肯定是挨不住的。
他就这么在吴国皇宫里待了近半个月。
徐恪喜怒无常,偶尔来找他,与他说话,方才还好好的,转眼就翻了脸。
所幸他不常来。林信与顾渊,还有小雀儿待在一块儿,倒是自在得很。
他不喜欢吴国皇宫,所以也没有心思四处闲逛,通常只是坐在承朝宫前的台阶上,和顾渊一起吃东西闲聊。
徐恪虽然看不见顾渊,但还是有所察觉。
有一回说话的时候,徐恪便问林信: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嗯。林信想了想,大约是你□□凡胎,虽有龙气开了天眼,但还是龙气不多,所以看不见他。
你身上的龙气,比孤的重。
你的是你当太子、当皇帝的龙气,我当亡国之君的时候,身上气息应当比你的弱。
听到自己比他厉害,徐恪有点高兴。
他又问:那现在?
现在是因为我的林信回头看看顾渊,顾渊和小雀儿,正因为林信相互较劲,仙侣在身边,他本身就是一条龙。
徐恪嘲道:因为身上龙气不重,所以找了一条龙吗?
林信不想理会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生出的攀比心。
徐恪再问:是貌美的龙女吗?
不是。林信再看了一眼顾渊,顾渊也抬眼看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徐恪笑问道:难不成是丑陋不堪的
不是。林信道,是个男的,是条公龙,比我还高一个额头。
徐恪微微一愣,面色一凝,随后敛了敛眸,掩去眸中晦暗颜色。
十月廿五,徐恪登基的前一个晚上。
天色阴沉,徐恪换上明日登基要穿的礼服,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踏过承朝宫前的八十一级台阶,
吴国以玄色水蛟为图腾,礼服也都是这个颜色的,浓得与宫墙、与夜色融在一处。
他站在承朝宫正殿门前,回头下望,将吴国宫殿尽收眼底。
那时林信正坐在屋顶上,与顾渊一起,在漆黑的夜里找星星。
徐恪等了一会儿,林信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等自己过去。
林信拍拍顾渊的手背:我过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你记着我们找到那边了。
好。
林信飞身落到徐恪面前,徐恪并无喜色地朝他笑了笑。
林信道:你还有事情想问我?
孤明日登基。徐恪的目光转向脚下宫殿,孤记得,你之前说,要孤做个明君。
是呀。林信抱着手,贤明到了极点,就算后代修史,将你弑父登基的事情照实记载,史官仍称你是个明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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