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外面那个是朋友?
是。
你和我也做朋友?
林信原本要说不敢的,但是他又不敢不顺着这人的话说,最后只好应了一声:好。
嗯。重渊松开他的衣摆,走到他身边,既如此,作为朋友,我也可以送你回去了。
他拉着林信走出去。
同样的问题,重渊再问胡容:你和他是朋友?
不是。胡容正色道,我长大以后,是要嫁给殿下的。
重渊转头去看林信,林信只当是小孩子说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重渊微微皱眉:那你还是不要长大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冬天。
重渊每天给林信喂补药吃,林信高了一些,脸也圆了一些。
他仍旧在承朝宫伺候,跟在重渊身后发呆,晚上就离开。
这日晚上,林信走后,南华道:帝君,说真的,你和林信一起历劫吧?
重渊泡在池子里,甩了甩龙尾巴,没有说话。
隔着屏风,南华又道:帝君,那和栖梧小公子?
鹤堂鹤公子?
多问了几个,最后再问:林信?
重渊思忖了一会儿,道:未尝不可。
次日清晨,林信来承朝宫。
重渊泡在池子里,林信便跪坐在池边,安安静静地低着头。
重渊从池子里出来,披上衣裳,拢了拢头发,在他身边坐下。
林信对他,胆子大了一些,便问:大人要喝茶么?
重渊没有回答,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忽然,重渊似是随口道:昨天晚上,南华让我跟你一起历劫。
碰巧经过的南华脚下一滑,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林信不明白:什么历劫?
我觉得和你一起历劫,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也不明白,所以问问你。重渊道,人间的情.爱之事,你懂得多少?
林信摇摇头:我不明白。
顿了一会儿,他道:不过我有个朋友,他是写话本的,他应该懂,我可以向他拿几册话本。
南华终于明白了,帝君根本就不明白,情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又过了几日,林信从江月郎那里拿了几册话本过来。
林信自己看不见,但是据江月郎所说,这些都是缠绵悱恻到了极致的美丽爱情故事。
这天重渊从池子里出来,林信如同从前一般,跪坐在一边。
重渊披上衣裳,顺势在他身边躺下,脑袋枕在林信的腿上。他全然不觉得林信有些不自在,一边翻阅话本,还时不时念出来,问问他的意见。
林信给自己找了点活儿干,他摸索着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巾子,帮重渊擦头发。
看了一会儿话本,重渊唤他:林信。
大人有事?
你们都有姓,那个胡容姓胡,你那个朋友姓江。
是。
这么些天的相处,林信对国师大人的心思,多少明白了一些。
大人也要么?
嗯。
林信继续帮他擦头发,想了一会儿,小声道:那就姓顾好了。
重渊撑着头看他:为何?
近来流行的话本子里,那些人都姓顾。大人要搞清楚情.爱之事,不如姓顾。
林信不过是随口一说,重渊倒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把顾字翻来覆去,念了两遍。
林信道:顾重渊。
顾渊。
顾渊一抬手,便把他蒙眼的白绫扯下来。
他把白绫缠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
第126章前缘
承朝宫内殿里,木屏风隔着,凝神静气的香料静静地燃着,淡烟缭绕。
有了新名字的顾渊枕在林信的腿上,架着脚,手指上还缠着林信蒙眼用的白绫,随手翻话本子看。
江月郎写话本子,写得狗血又夸张。
顾渊头一次看,觉得新鲜得很,还时不时念出来给林信听,看看他的反应。
林信也不是没听过这些故事,江月郎写好之后,第一个就念给他听。不过他时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也是真的。
此时由顾渊来念,他才觉得这些故事有些腻歪。
不知道是开春之后天气转暖,还是这屋子里没开门没开窗。
顾渊眼瞧着,林信的耳朵有点红。
原来他不止眼睛会红,连耳朵也会红。
顾渊放下话本,还缠着白绫的手向前探了探,捂住他的耳朵,揉了揉。
林信眼睛红了,他按眼睛;林信耳朵红了,他揉耳朵。
大概是他觉得,林信哪儿红了,摸一摸就好了。
林信装作把帮他擦头发的巾子放到一边的模样,偏了偏头。
这些日子来,林信被他按着,每天都喝补药,养得面色红润。
他的眼睛仍是漆黑的,许久才眨一下眼睛。
顾渊原本最喜欢他的眼睛,此时再看,却忽然发现了另一处仿佛更有意思的地方。
他拢住林信耳朵的手往后探了探,按住他的脑袋,一边把他往前带了带,一边半坐起来。
国师脾气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是林信早就知道的。
他没敢动,只是顺着顾渊的意思,往前靠了靠。
忽然有些不安,才要开口说话,却被人堵住了唇。
林信微怔,没等他反应,顾渊草草地揉揉他的脑袋作为安抚,往前凑近,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千万年间持守本心,一朝情动,顾渊却像是个毛头小子。
林信回过神来,猛地把他推开。
手指划过,在顾渊颊边划出一道血痕。
顾渊用指尖按了按脸上长长的伤口,心想着,按方才看得话本子里,这时候林信应当打他一巴掌。
但是林信没有
林信直接踹了他一脚。
林信又摸索着拿到自己的竹杖,挥起竹杖,狠狠地抽了他两下。
一下打在顾渊的肩上,另一下打歪了,擦着他的另半边脸过去了。
再多的旖念都被林信挥棍赶走了。顾渊躺平,安详任打。
这和话本子里的不一样,本君被话本子给骗了。
林信只打了他两下,随后丢开竹杖,在顾渊面前蹲下。
顾渊揉了揉脸,定是林信反应过来,要跟他道歉了,原本是自己先惹他的,自己也有不对,等会儿就和好吧。
但是林信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