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予淡淡的瞥他,陈苏泥鳅似的冲进人群堆不见了身影,一点也不顾及形象,像被恶鬼追赶。
陈苏听到那个电话,以为他和邱行之是随便玩玩的关系,就和他跟那些人一样,这样的人很容易勾搭上手,当初的拒绝在他看来可能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谁在洗手间打那种电话,别说他那时候就只是邱行之的一个普通朋友,日常吃顿饭,谁有那个火眼金睛看出来被他压的滴水不漏的心思?还那么巧被陈苏听到?那次吃海鲜的四个人,会让陈苏第一时间联想到跟邱行之有那种关系的确实只有卫予。
那个打电话的人
卫予的面上渐渐结起一层霜,他突然想通了某个关窍。
卫予抓着饮料一仰头,易拉罐液体滑进食道。
临近半夜,热闹渐散,来宾陆续离开,邱行之蹲在椅子跟前捧着卫予的脸:你喝酒了?
卫予竭力睁大眼睛:没啊,我,就喝了点饮料。
不久前脑袋开始犯晕迷糊,看东西看人都晃得厉害,鼻腔充斥着酒精味,他懵了,今晚一直喝饮料,分明没碰酒。
在旁边收拾桌子的服务员小声提醒:这位先生喝的是法国进口的一种酒,像果汁,度数很高的。
这个酒店隶属楚氏旗下某高端酒店连锁,今天楚老先生的女儿宣布了集团内部一些人事变动,工作人员们都清楚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但气场不俗的男人将会是集团老总,讲话格外谨慎。
邱行之哭笑不得,轻轻拍卫予的脸:你能走吗?我们要回家了。
两个服务员小小对视又飞快分开,一般利落的干活一边留心这边动静。
卫予想说他可以,他还有话跟邱行之说呢,可脑袋和身体不配合,动一动就天旋地转的,喝这玩意跟喝饮料似的,后劲来得迟而急,他差不多快晕了。
楚成玉走过来:你们都喝了酒,别回去了,在酒店住着明天再走,我看小予很需要休息,你让人给他弄点解酒的东西。
好。邱行之让人给他们准备换洗衣服和醒酒药物,卫予半进入梦乡,他干脆将人抱起来上楼。
几个服务员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新老总好帅啊,太帅了吧,又年轻。
纯正高富帅,哎,有的人就是会投胎。
另外那位先生也好帅的,很禁欲的感觉,不过和老总怎么关系啊?他晚上一直在这里吃东西喝饮料。
还能什么关系?看不出来?老总抱他走的!
上次也在这里办酒会,新老总的朋友喝多了,他喊服务员把人抬走的。
老总对那位先生可真好,啊我磕到了!
几个男服务生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看几个姑娘家喊什么磕到了啊我死了比磕明星CP牛逼多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词语句子,眼冒星星,兴奋的像起飞。
按理说他们都是同龄人,为什么也会有代沟,解不开的那种?!
卫予确实喝高了,被邱行之抱进房间后就躺在床上不动了,喊他喝醒酒药也没反应,他酒品很好,醉了就睡觉,不闹事不唠叨,只是这样睡一觉起来估计会头疼。
邱行之给他脱掉西服鞋子盖被子,卫予被摆弄的不太舒服,不满的嘀咕了两个音节,用力朝被窝钻,邱行之抚摸他发红的脸,将被角掖到下巴处。
手机弹出来电,显示的名字让邱行之精神一凛,迅速到洗手间,关上门接听。
那头是个很年轻的男声:邱先生,您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这么晚打来,很紧急么?邱行之对着镜子松领带,转了一夜很累,他想和卫予好好睡一觉,什么都留到明天再说。
对方有些迟疑,顿了顿才继续说,只两句,镜子里困顿的双眼倏的收紧,凌冽的目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你现在到xx路上的xx酒店,到大厅给我打电话今天就要所有查到的东西都要对,尽快。
挂了电话,邱行之走到床边,卫予已经睡熟了,脑袋全部缩进被窝,只留几搓头发露外面,邱行之怕他呼吸不畅,将被子朝下拽,卫予还不乐意,跟着被子朝下拱脑袋,嘴唇轻轻嘟起小小弧度表达不满,邱行之盯着看了两秒,凑上去贴住。
确实是果味,细细品尝貌似还是橙子味的,卫予一定喝了许多。
啪的一下,邱行之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扇的后仰,手疾眼快拽住床沿才没摔跤,抬眼看,卫予又在翻身,背朝他继续往被窝里缩,应该是刚才被亲的透不过气下意识的反应。
邱行之只得动作轻一些弄被子,想了想,拿过一瓶纯净水放床头,醉酒夜里醒来会特别渴,伸手就能捞着水。
随后他洗了个澡,整理好不久手机收到信息,对方到了,按照卫予沉睡的程度一时半会不会醒,邱行之放心的下楼。
这个点酒店大堂只有值班工作人员,入口处有一道人工喷泉,细细的水流悦耳动听,让深夜的大堂不至于太过寂寥,邱行之绕过喷泉,站在沙发边的男人立马迎上来。
邱先生,这是您需要的东西,交给您的都是经过证实的。
邱先生低头,瞳孔里映出纸张哗哗翻动的快速:你通过什么渠道找到这些信息?
对方眼观鼻鼻观心不和邱行之做正面对视:邱先生,我们这行的规矩,一手交货一手付钱,我保证绝对没有做违法的事。
不是干涉你的工作。邱行之示意他落座,我要确认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邱先生,你要求我查的事情其实很容易查,因为不涉及到个人隐私和机密,有过接触的人大部分只是缺少一些提示或者好处。对方压了压帽檐,其他的不方便说,邱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们不做违法的事,现在国家打|黑|除|恶,我们靠正当手段赚钱。
邱行之翻了翻纸张:三分钟后我会把钱转给你。
谢谢邱先生。对方鞠躬后溜溜达达的跑了,这个人是秦融很久前介绍给他的,国内没有私家侦探这个职业,他们对外以中介自称,但能做的事很多,秦融找过他们帮忙,说是很可靠。
邱行之当时嘲笑秦融鬼祟,没料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回到房间门口他愣了一下,房间门开着,里头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卫予醒酒了,邱行之伸手开灯,这是顶层的套房,一层就一套,玄关、客厅、洗手间的灯光刷刷刷亮起来,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
卧房的灯倒是亮着,邱行之的视线停在床上,被子掀开一半,卫予原先躺的位置空空如也,他脸色一变,喊:卫予。
没人回答他,他一眼看到卫予的手机还在床头,是他亲手放的。
卫予醒来也不会连手机都不带的走人,邱行之站在床边呆了两秒,猛的踢翻他放在床头的垃圾桶。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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