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坐在地上仰头,这个角落灯光稀疏,邱行之高大的身形印在眸子里,熟悉又陌生,模糊又清晰,若隐若现的不甚分明:是吗?
门开门关,邱行之头也不回的离开,秦易想要爬起来,脑袋后面疼的厉害,邱行之那一掼没留余地,差点砸的他昏迷过去。
重重的喘上两口气,秦易掏出手机发信息,随后扬声喊:哥!
秦融从游戏室探头:什么事喂,你在那里搞什么?
送我去医院。
秦融被吓到了,找出车钥匙去扶表弟:你和行之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一点误会。
秦融却不太信,邱行之什么性格他能不清楚吗,他们几个从小就认识关系一向亲近:你们两个都瞒着不肯说,气死我了。
哥,真没事。
车子开出去一会,秦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秦易:对了,你先前说有喜欢的人,是谁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找了那么多男朋友也没见你真正安定下来,这次不会又是随便玩玩吧?
秦易仰靠着座椅,脸隐在车顶阴影里,良久才道:不是。
那就好,虽然你年纪不大,总这样也不好。
这一点上秦融算是圈子里的奇葩,他什么都玩,酒庄赛车极限运动,什么都能试试,但他不玩弄别人感情,男的女的都一样,到外面逢场作戏从来都点到即止,不会随便带人过夜,和一些见个面连名字都没搞清楚就能滚床单的少爷们很不一样。
问他,很简单,嫌脏,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之前跟哪些人睡过,他有洁癖,接受不了那些假设,从来不玩,因此野归野,秦家长辈对他很放心,因为他做事有度。
秦易则和他相反,条件好,不谈钱也多的是人投怀送抱,最开始秦融怕他闹出事来提醒过几次,但秦易也挺有原则,不同时期招惹两个人,一个散了才会去找下一个,开始之前说好条件,聚的欢欢乐乐,散的皆大欢喜,从来没出过岔子,时间一久秦融也懒得说他。
秦易的声音轻如飘絮,不留心几乎听不到:他不喜欢我。
秦融啊了一声,心想这是踢到铁板了,那你怎么办?继续追还是什么?
又是半晌缄默:不知道,我再想想。
秦融本想嘲笑表弟两句,情场无往不利的公子哥终于也碰到钉子了,但秦易在后座默不作声似乎不乐意多说话,心情不太好的既视感,秦融仁慈的收回了嘲笑的话语,转而提到另一件事:哎提到这个我突然想到个事儿,邱行之是不是喜欢卫予啊,我老觉得他不太对劲。
秦易没作声。
他从小到大那么多同学,没见他带别人介绍给我们,平时有什么活动都让我喊上卫予一起。
大学时邱行之就把卫予介绍给他们几个兄弟认识了,秦融秉持朋友的朋友就是好朋友原则,平时有什么好玩的活动都会喊上卫予一起,日子一久成习惯,邱行之和卫予看着没什么不对劲,他又粗心,从没往那方面想。
但他最近和邱行之联络,大部分是晚上,十次有九次和卫予吃饭/看电影/跑步,还有一次是加班,秦融越想越觉得蹊跷,有一次都零点了两人还在一起,他这个24K纯直男猛然意识到,不对啊,这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很多事是不能深想的,秦融从脑海记忆里将过往跟他们的相处挖了个底掉儿,越挖越震惊,最明显的是邱行之的一些微妙表现。
卫予在的时候邱行之喝酒必醉,基本都是卫予送他走。秦融打心底鄙视邱行之,其他时候要么不喝要么喝一口当意思,他酒量不差,不是故意的才有鬼。
心机好深沉一男的,合着一直把他们兄弟当接近卫予的踏板呢。
秦易弱弱的开口:哥,我头好晕。
车子疾驰在灯光辉煌的城市街道之上,秦融随意从后视镜朝后看,秦易恰好扭头看车前方,眸子寒凉的闪了一下,秦融微怔,想看仔细点,可秦易已经别开脸,一手搭着车窗一手摸额头,似乎很不舒服,他不敢多啰嗦,加速朝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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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卫予见到邱行之的时候扎实的吓了一跳:你这是从哪来的?
衣服皱的一大片褶,邱行之有轻微强迫症,衣服必须烫的一丝不苟才会上身,皱成这样只会被他当垃圾,更让他心惊的是邱行之下巴和脸颊上的几处伤,有的发红有的泛青,看着挺新鲜,应该刚刚出现不久。
邱行之没到处跟人单挑的习惯,而且他今天去日升做最后一轮交接,在日升能发生这种冲突?
该不会:是不是你爸
不是。邱行之本不想告诉卫予,不过负了伤回来被看到,若是不说,卫予不会善罢甘休,和秦易打了一架。
卫予一愣:他找你?
到秦融拿东西碰到的。邱行之总觉得衣服上有股异味,呛的他喉咙难受,我去洗个澡,这是秦融送的。
邱行之顶着乱发出来,卫予只开了床头的阅读灯,橘黄色的光线垂直洒在卫予身上,将他乌黑的头发染出淡淡的黄,修长的手指捏在文件边沿,垂落的睫毛覆上眼睑,纯白短袖T伸出的胳膊弯成一道褶儿,怀里拥着店员姑娘送的卡通抱枕。
真真哪哪都好看,顺眼的不得了。
卫予坐在床头看一份合同,和餐饮公司的合作谈的顺利,对方发来合同让他过目,卫予准备自己看看再请律师,对方对他的东西口味很满意,要的量很大,但有一点要求,卫予必须提供和味卤不同的菜品以保证他们的竞争力,谁都知道同一样东西,卤味店会比餐厅便宜,要区分开保证供应菜品的唯一性。
菜场、卤味店、超市,咨询身边的人,上网查资料,卫予以最快的时间提供选择给对方,待签好合同,他前几天看好的厂房也能确定下来了,出货量大增,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已经无法满足需求。
还有互联网销售,他不太懂这块,最近也在查资料请教专业人士,忙的脚不沾地,越忙越想忙,停下来就像断气似的哪哪都不舒服。
黑影遮挡文件上方光线,卫予抬头,正巧接住落下的吻,邱行之晚上用的薄荷味牙膏,夹着洗发水的香气和邱行之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同邱行之的吻一起,给他来了个内外夹击。
行吧,本想谈正事的,看来得推迟到半夜了。
文件被扔到地上,雪花状洒落一地。
许久,卧室恢复宁静,只时而响两声来不及平复的粗重喘息,旖旎的特殊味道散布整间屋子,邱行之轻轻移开一定免得压着卫予,脸埋进卫予脖子,轻轻咬他,每次两人亲密接触,他就忍不住在他身上留痕的冲动,咬一口一个小印子,看着挺满足。
卫予半横躺在床上,好容易喘匀气,声音略微有些哑:又来了,你又不属狗怎么老咬人?
邱行之闷在他身上哼哼的笑,温热的呼吸辗转环绕耳朵,激起人的轻轻战栗:忍不住。他现在尽量不咬下巴脖子明显的位置免得卫予没法见人。
得,刚洗完澡,还得洗一次,这是今天第三次洗澡了。
掀开被子卫予艰难起身,低头看,除了咬出来的,胳膊上半段和腰侧两三道青色泛紫的粗印子,是邱行之掐出来的指痕,不疼,但落在白皙的肌肤上看着总是惊心。
邱行之蹲在床边轻轻摸他的腰:还好吗?
gu903();每次做完他都会问一句还好吗,卫予每次都以白眼回答,能怎么说,除了一点点酸疼其实很爽?邱行之床上的模样跟床下完全两样,一开始觉得他太疯,习惯后觉得挺好,两人这方面无比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