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时,天目没忘让人把锅碗瓢盆都带上,他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堆了个简易的灶台,陈大厨的私家料理,就这么开张了。
既然是河鲜大餐,主菜自然都是鱼,因搭灶台耽误了不少时间,陈渊怕他们饿,先做了个香煎鲫鱼。
当熟悉的姜蒜炝锅味一出来,三位食客立时馋得口水都下来了,再等鱼一出锅,三只手齐齐就伸了过去,被讲究的大厨一巴掌拍开:先去洗手,拿筷子吃!没筷子就折两根树枝!
陈渊摸回来的配料里还有几个红辣椒,他剁碎了撒在鱼身上,配着葱段红红绿绿的挺惹眼,巴旦木瞧着稀奇,第一口就尝了辣椒段,被辣得涕泪齐飞。
唉哟,哥子,这是撒子嘛,我,我好像遭刀割了!
陈渊听着一个西南口音,冒着鼻涕泡来问他辣椒是什么,心里泛起淡淡又绵长的哀伤。
这是你们祖辈的魂。
陈渊郑重地对巴旦木宣告:不用怕它,要用心去感受它,这个味道早已刻进了你们的基因唉唉,我没说你,别夹那辣椒啊K!
陈渊话说了一半,忽地瞥见K也伸出了魔爪,赶紧扑过去阻拦,然而为时已晚,K把辣椒放进嘴里立刻嚼了嚼,淡定抬头看向陈渊:这个没什么味道。
没味道?
陈渊愣了,回头看了看还在吸鼻子的巴旦木,自己又不信邪地夹了一筷子,辣得直抽气,这个至少有中辣的程度了!
K把辣椒嚼碎吞下后,仍面不改色:像青菜,没咸味。
不能吧!
陈渊皱眉看着K,伸手招呼天目:你来试试这个,夹那块最大的红色。
几秒钟后,灶台边响起了天目悲怆的哭声。
你们觉得不好吃?
K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们仨在闹什么。
陈渊心头又是一跳,打了个哈哈扯开话题:那本来就不是吃的,是调味用的。来来来,K你尝尝这个鱼,小心点儿,鲫鱼刺多。
煎鱼自然是大受欢迎的。煎炸类的食物,是人类逃不过的诱惑,不管热量多高,医生说有多不健康,但重油深加工出来的东西,永远散着致命诱惑。
陈渊功夫好,把鲫鱼炸得两面金黄,稍带一点点焦糊,鱼皮香脆,鱼肉酥软,K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辣意消退后,天目跟巴旦木也加入了抢食大军,三人围着五条鱼几乎就要大打出手了。
陈渊懒得管他们,转身准备去看鱼汤熬好了没,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顿时停了下来。
他们吃饭的地方选在营地后方,离大部队挺远,陈渊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见她那个亲眼目睹自己父母死去的小女孩。
她只有七八岁大,穿着一身偏大的城服,躲在一颗榕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定定地看着陈渊他们。
陈渊略一沉吟,伸手招了招:过来吃鱼,很好吃的。
那小女孩以前也吃过陈渊做的东西,对他并不陌生。但小女孩没有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一双眼睛到处打量,好半天后,她蓦地一抬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缩回脑袋不见了。
陈渊大惑不解,正想上前去看个究竟,榕树后忽然转出了几个人影,一个个身材魁梧,穿着守卫队的作战服,趾高气扬。
为首的是个灰发男人。
他眼神四下一扫,耸了耸鼻子,再把目光落到陈渊身上,翘起了嘴角:
你就是那个会做菜的纯血。
作者有话要说:我非常想吃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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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见到来人,K唰地站起身,走到陈渊前面把他挡在身后,扬起下巴问:有事?
诺德几人不进反退,撤出五米远的距离,也不理K,几双眼睛把陈渊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最后诺德转身跟他同伴调笑:是挺纯,难怪能压制飞鹰。
这几人的眼神冒犯到了陈渊,他皱了皱眉,瞪向为首那个灰发男人,语气不爽地开口:问你话呢,听不见?上动物园看猴儿也得买票,跟这儿白看什么来了?
他也就随口开个嘴炮,没指望这些人能听懂,单纯地让自己爽一把,没想到包括K在内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个灰发男人顿时收敛了笑意,半眯起眼,你知道动物园?别的呢,还知道些什么?
陈渊心里一跳,不再回话,伸手拉了拉K的衣袖,来吃鱼,等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K没动,站姿笔直,一双眼擒住诺德毫不妥协:诺德队长,请问有什么事?
这次诺德终于把眼神移到了K身上,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开口:不找你,就过来看看那纯血。原先还以为你们夸大其词了,亲眼见了心里才有数。
看过了,还有别的事?
K用身体挡住陈渊,气势沉稳,宛如看守领地的狼王。
诺德没料到K会是这样的态度,眼神在他俩身上打了几个来回,忽地浮出暧|昧笑容:原来是这样K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为什么会看上他?你们年纪差不多,待久了你是抵抗不了他的。
这话倒挺新鲜,听得陈渊一愣一愣的,他好奇地从K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想多问几句,却发现K脸色沉得难看,气场已全开,很有要上前干架的趋势了。
诺德也察觉到了危险,放下交抱在胸前的手,又退了好几步,眼神朝左右一瞟,语气没了先前的淡定。
这是事实,这纯血能完全压制飞鹰,你也该知道他是什么程度了,对于这种程度的纯血,没有杂种能
听到杂种二字,陈渊眉头一皱,飞快打断诺德的话:站着说话不累吗?现在是我们的进餐时间,你们随意打扰别人进食不太好吧。
他耷下脸,语气也冷冰冰的,冲不远处的餐桌一指,说:我的确会做点东西,你们是来讨食的还是来讨嫌的?如果是前者,我可以分点给你们。
说着,陈渊冲巴旦木使了眼色,巴旦木立刻心领神会,端起盘里剩下的鱼头鱼尾就朝诺德他们走去:来来来,各位队长,尝哈我们哥子的手艺,巴适得很哦。
谁知那几人立刻伸出手,让巴旦木别再往前走,别过来,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被感染?昨晚才从丧尸堆里捞回来,都是高危对象!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才没靠近!
陈渊被这几个自大狂气笑了,拍了拍K的肩膀,绕过他往前走,在安全距离前停下脚步,看向对方:你们是在怕这个啊,嗨,哪儿那么容易感染,我们都没被咬,就跟丧尸打了会儿架,蹭到它们的体|液啥的阿秋
猝不及防的,陈渊打了个喷嚏,风向又好死不死的从他这边吹向那几位队长,他们顿时吓白了脸,使劲捂住口鼻急速后撤。
陈渊哈哈大笑着追过去,张开双臂在风中驰骋:来呀来呀,仔细看看我这个纯血到底有多纯?看,我指甲缝里还有丧尸的皮屑,你们要不要啊?这可是难得的手信哦!
画风陡转得太厉害,让K跟巴旦木都看呆了,他俩对视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把陈渊拉回来,陈渊自己叉着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