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百年难得一见的动怒了,握着终端的指节泛白,语气也有些发抖:现在全城都是他的新闻,我要跟他通话!
天目被吼得愰了愰神,连吞了好几下口水,词不达意地安抚K:K神你别生气,别生气!渊哥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新闻跟他没关系不是,关系倒是有,但不是那样的关系
终端号码。
K从牙根里挤出的这几个字,让终端那头的天目在青天白日下生生打了个寒颤,她鼓起所有勇气,艰难开口:
不、不行渊哥说不能让你联系他,会、会坏事
这话让K猛地一怔,几乎要被气笑了,坏什么事?订婚?他是不是要等结完婚了,才会跟我联系?
也、不用那么久
天目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后下定决心一梗脖子:反正你得相信渊哥,他是怎样的人,你最了解不是吗!
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我!
陈渊说这话时,迷蒙的灯光和他上扬的嘴角还历历在目。
这就是他强调信任的原因?
K握着终端,再说不出一句话,虽然仍是迷雾重重,但心里那份狂怒消退了不少,陈渊不会骗他,这些新闻或许是个幌子?
K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周身的狂躁,可一眼扫到那些引人遐想的新闻标题,一口气就被憋了回去。
不管真假,陈渊对着那女人的笑容、语气、动作,一切一切都让K无法平静!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K再愤怒也无济于事,他根本无法去找陈渊,上次他偷跑出大学后,沈放直接命令警卫员贴身监控,每天一上完课,沈家的车就在楼下停好等着了,K要是留下跟同学多说几句,警卫员就已经在教室门口候着了。
K也没打算再逃,他那口气还没顺过来,要等某人主动道歉!
只是K的终端24小时开机,本来就少的睡眠更是减少到极致,就算一闭上眼也会迅速从梦中惊醒,就怕陈渊会在深夜悄悄找他。
然而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联系。
三天过去、五天过去,K突然体会到了自己没跟陈渊联系的那一个月,陈渊是什么感受。
即使有压得喘不过来的繁重课业,即使胸怀宏图大业,即使身处最繁华的主城,可心里还是空得发虚,像破了个洞,喜怒哀乐都从洞里漏了出去。
又一个没有陈渊消息的早晨,K上完理论课,拿着书朝靶场走,军事大学的实训比理论占比更重,他们这些预备军人,每天都有大量的体能训练。
同期的学生都知道沈无倾的来历,加上他冷淡的气质,没事儿时绝对不会有人去烦他。
K独自一人走在去靶场的路上,昨晚下过雨,今早的秋风就更冷了些,带了些北风的凌厉,把K露在衣领外的脖子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K却丝毫不察,皱着眉放空目光,也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滴滴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后面追上K,驾驶员摇下车窗,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笑问:嗨帅哥,要去哪儿?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K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缓缓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从驾驶室伸出半个脑袋的陈渊,不发一语。
陈渊被他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收起轻浮,挠了挠头,那啥,你快上来吧,我好不容易才从酒会上溜出来,没多少时间。
听了这话,K的眼神移了移,身子还是没动。
陈渊思考了几秒,蓦地恍然大悟,撇着嘴打开驾驶室门,嘟嘟囔囔地走出来:我现在会开车了,你不也没驾照吗,还嫌弃我
没等陈渊在副驾上坐稳,K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人狠狠地摔上椅背。陈渊疼得抽了口大气,刚要抱怨,瞥见K的神色,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别上火我这不是,不是来了嘛。
陈渊还穿着酒会上的衣服,领带勒得他有些难受,他一边扯着领带,一边安抚身边那个快要冒出三昧真火的小朋友。
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走之前我才一再跟你说要相信我嘛你看,你就是不相信我,才会这么生气。
艾森是想要我的基因,所以我才利用他整了这么一出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别的途径了。
事先没跟你说,是怕你不同意,而且我自己也没底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现在看来,我运气不错,一切都朝着我设想的方向
这时,车子一个急刹,结束了陈渊的自言自语。
K把车停在校园的僻静处,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住陈渊,开口:订婚是假的?
车上开着暖气,本来温度挺舒服的,这会儿不知怎么了,热得让人心慌,陈渊小心翼翼地瞥着K,把已经很松的领带结又往下拽了拽,低声回道:真的。
!!
K的无名火顿时又蹿高三尺!
那个,我做这么多,就是要一个盛大的订婚宴!
陈渊急急忙忙地解释,具体的事现在还不能全告诉你,但你得知道,我要以艾森的女婿举行一场订婚宴,这就是我的最终目的!
当然,肯定不会结婚,那个格蕾丝也是我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人选,她会全权配合我,我跟她的合作直到订婚宴那一天!
K你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真的跟她订婚?
陈渊的这番赌咒发誓有了效果,K似乎恢复了些理智,看人的眼神也没那么嗜血了,只是依然瞪着陈渊不动。
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陈渊听K这话就知道把人哄住了七八分,立刻换上副油腔滑调的嘴脸,歪着头冲K笑:还不许我有小秘密了?我家K这么努力上学,把眼睛都熬红了,我也得跟上你的脚步才行啊!
K被陈渊吃得死死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耍嘴皮子永远耍不过他,索性不再问他,伸手拽住陈渊的领带,把人往面前一带,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
能怎么办呢?
K在心里叹息,吵架吵不过,打又舍不得,除了任他摆布,也只能给自己讨点甜头了。
陈渊知道让K担心了,这一次是百般讨好,予取予求,狭小的空间里,很快就要擦枪走火,变得不可收拾了。
等、等一下
陈渊费力地抬起头,眼底尽是迷蒙水汽,脖子耳根全红透了,他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挡了挡,没什么气势地推拒:你、你还要去靶场练枪,别弄脏
K正在兴头上,哪想听他这些废话,再次敷上那喋喋不休的唇,把一切惊呼与哀鸣尽数吞了下去,恨不得把这个人也拆吃入腹,方解心头之恨。
这一场耽搁,耗去了K的大半节射击课,当最后两人喘息着靠上椅背时,连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淋了场雨。
陈渊撑着一口气把暖气调低,转头似嗔非嗔地瞪了K一眼,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质问道:大白天的,闹什么呢,也不怕被人瞧见。
K倒是通体舒畅了,浮出懒洋洋的笑,伸手抓了把陈渊的头发,把他用发胶打理过的发型弄成一团鸡窝。
得让你明确自己的身份。
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