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澄眸子睁得大大的,这玉哨,竟还有这样重要的用处。
如此看来,就更不普通了。
顾之澄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阿九,这玉哨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上面还刻着阿九的字。
如果对阿九来说是极重要的,那顾之澄肯定不敢拿走。
阿九天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留些保命的手段才行。
阿九却摇摇头,低声道:“这本来就是拿来用的。”
只不过,这玉哨要在他成年时,交给陆寒罢了。
陆寒手下的暗卫,都有一枚这样的玉哨。
只此一枚,刻着他们的称号,甚为重要。
但是在成年之前,这玉哨都是携在自个儿身上,以人养玉,亦以玉养人,由此来增加自个儿与这哨声的契合度。
只有成年后正式跟在陆寒身边形影不离的暗卫,才需将这玉哨交给陆寒,以备不时之需。
像阿九这种还未成年,平日里只偶尔接一接零散任务的暗卫,则一直养着自个儿的玉哨。
不过如今,他担心顾之澄的安危,所以还是不顾主子的命令,将这玉哨拿出来,赠予了她。
他知道若是说出实情,顾之澄肯定不会要这玉哨,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让顾之澄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
转眼便到了选妃大典那日。
正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时候,皇宫里的桂花开了一簇又一簇,香气馥郁而芬远,一路能从顾之澄坐卧起居的清心殿飘到选妃大典的桦金殿去。
顾之澄嗅着沁心脾的桂花香,一脸无奈地到了桦金殿。
这次来参加选妃的各家女子也早就到了殿外,只等顾之澄来,这选妃便可开始了。
不过因着顾之澄如今的处境尴尬,所以自愿前来选妃的女子都是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并无那些高官贵女。
因顾之澄后宫并无一人,所以坐在高位的,也只有太后与她两人罢了。
选妃乃后宫的事,所以陆寒不曾参与其中。
没有陆寒在场的迫人气势逼着,顾之澄倒觉得轻松自在不少。
太后执意要选替她选妃子入宫以此来打消陆寒的疑虑,顾之澄也着实没有办法,但她与太后商议了一番,这回顶多选两三位入宫即可。
太后答应得爽快,顾之澄也稍稍放心些。
只是这选了两轮,太后仿佛没有看中一个人,只是摇着头,美眸里雾霭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轮,走进来几个娉娉婷婷的身影。
顾之澄原本只是坐在龙椅上随意一瞥,顿然呆住。
其中有一位,竟然是阿桐?!
顾之澄知道陆寒有意将他的侄女送到她身边来,以作监视之用。
只是没想到陆家送来的,居然是阿桐。
也是,陆家势大,养出来的姑娘也是一个个心气极高,只怕都不愿意入宫为妃。
也就傻乎乎的阿桐容易被欺负了。
顾之澄叹口气,就见太后已经开始问话,问她们都有什么才艺。
阿桐埋着头吓得小脸憋红,不敢先答。
倒是她旁边那位玉软花柔的小姑娘明媚一笑,大大方方的答话了,“臣女布政司都事之女沈兰,有一物想要亲自献于陛下。”
她声音清脆,如黄鹂鸟儿一般,响彻殿内。
太后眉头微微一皱,“哀家是问你有何才艺。这是选妃大典,不是进贡朝礼的时候。”
沈兰淡淡一笑,亭亭玉立,端庄又明丽地说道:“臣女的才艺便与此物有关,还望陛下一观,便可知晓。”
顾之澄没什么兴致的挥挥手,让田总管下去取。
左不过是些字画类的才艺展示,所以才需要她亲观才知晓。
可沈兰却并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田总管,而是莞尔朝顾之澄一笑,清脆的嗓音如玉珠相撞,不紧不慢道:“此物......还需陛下亲启。”
旁的姑娘进了这桦金殿,本就是小门小户的,所以都被皇家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声音都总细细小小的,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这沈兰倒是大方,谈笑自如,气质很是不同。
太后也颇为欣赏她,不知她在卖些什么关子,只是略讶然地尾音微微挑起一些,“哦?哀家倒是奇了,澄儿快去瞧瞧吧。”
原本觉得这选妃着实枯燥无味的顾之澄也来了些兴致,她站起身来,朝站成一排的待选嫔妃们走过去。
沈兰的身量与她差不多高,正捧着一卷图轴似的物什,半跪着高举过头顶,等着她亲启。
站在沈兰旁边的阿桐紧紧垂着脑袋,听着顾之澄的脚步声直到瞥见她的靴尖出现在视线里,耳朵尖子悄悄地红了。
“朕来瞧瞧,到底是什么?”顾之澄顺着沈兰的手,慢慢将那卷着红绸的图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