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寒的一颗心,就仿佛成了白面团子,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最终,他还是叹口气说道:“陛下还是快去阿桐宫里瞧瞧吧,免得去晚了,什么都见不着了。”
顾之澄脑袋倏然转过去,死死盯着陆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寒轻飘飘只说了一句,“字面上的意思。”,视线又重新落回桌案前,开始看起书来。
顾之澄咬了咬唇,可心底却越发慌乱起来,顾不上再与陆寒说什么,也没让田总管再花功夫去准备御驾,直接自个儿一路小跑着到了阿桐的宫里。
阿桐最喜欢各式各样的花,所以她的宫殿里四处都是锦簇的花团,鲜艳又热闹。
可顾之澄今日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阿桐的宫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就连那些花也开得不怎么艳丽了,只能听见不少宫人小声的啜泣呜咽声。
阿桐生性温柔善良,平日里对宫人都很好,所以她殁了,不少宫人是真心实意地哭得伤心。
听到这一片呜咽啜泣声,顾之澄的眼眶也忍不住跟着又红了一大圈。
她走进殿内,发现太后竟然也在,正指使着宫人们搬运花盆。
顾之澄蹙了蹙眉尖,上前一步道:“这些花盆都先别搬走,宫里的一切暂且都保持原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是摄政王,所以顾之澄下定决心要在这宫里寻到陆寒加害阿桐的蛛丝马迹,好治他的罪。
几个宫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花盆,颇有些为难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美眸微闪,温声道:“澄儿,你来了。”
顾之澄怔了怔,前不久太后还在和她置气,不愿与她说话的,没想到今日突然又这样温声细语了起来。
想必是怕她因阿桐的事太过伤心,所以才温声宽慰几句。
顾之澄按了按眉角,将眼里的泪水又憋回去一些,才轻声道:“母后,朕先去看看阿桐。”
不料太后却径直拉住了顾之澄的手腕,皱着眉头道:“澄儿,这阿桐都已经去了,你还进去做什么......可不能沾了一身晦气,影响你日后前程呀。”
顾之澄拧紧了眉,眸中满是坚定的碎光,“阿桐前几日还好好的,只说有些头疼,太医瞧了也并无大碍,怎就突发急病殁了?阿桐没得蹊跷,朕一定要查明真相,绝不让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太后冷哼一声,瞥了瞥殿内隔着的厚厚珠帘,冷声道:“这有何蹊跷的?除了那位狼子野心的,还能有谁敢对皇上的嫔妃动手?”
顾之澄执意仍然要往殿内走,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哭出来,“母后,朕再去看看阿桐,旁的事待会再说。”
可太后却紧紧拉着顾之澄,不让她进去,“澄儿......阿桐她去得并不好看,你还是莫要进去看了,免得平白瞧着伤心,夜里发梦魇。”
“阿桐是朕的枕边人,朕怕什么?她走的最后一程,朕总要送送她。”
可太后,却仍然不肯松手。
第94章【94】二更
顾之澄眸光微凝,眼底越发浮起一层疑惑和狐疑,“母后为何要一直拦着朕?”
太后美眸中异彩连连,最后化为一道凝重的叹息,“哀家只是不想让你见了脏,免得误了以后的运势前程。澄儿,死者已矣,你也该往前看呐。”
“可儿臣总不能让阿桐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去了。”顾之澄仍在倔强地咬着唇,不愿让步。
太后微微一顿,语气渐渐转重,“什么叫不明不白地去了?阿桐的尸首已让太医查探过,说是中了一种慢性毒,且那毒发作之后,容易腐蚀尸首极其身旁一切,所以哀家便赶着让人将阿桐的尸首殓走了送去宫外,免得造成更大的伤害。如今那下毒之人也已经寻到,一切都已水落石出。”
顾之澄一怔,没想到阿桐的尸身竟然已经不在宫里了。
从她听到消息再赶来阿桐的宫里,也不过只与陆寒多说了几句话,没料到这件事就已经被处理得如此干净,这让她心底越发疑惑起来。
她按捺住神情,并没抱多大希望的问道:“母后,那下毒的人,可说出了幕后主使?”
太后轻叹一口气,美眸里溢出几缕无奈,“追查到那下毒的宫女后,她很快便畏罪自杀了,什么都没查到。”
“......”顾之澄掐了掐自个儿的掌心,小声道,“从阿桐毒发身亡到这件事水落石出,似乎也太快了一些,一切就如同安排好的一般,而安排这些的人正好是......”
她故意用太后能清楚听到的声音说着话,视线也慢慢落到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原本敛着淡淡愁容的神色顿时一凛,透出些许的冷意寒芒来,“澄儿,你这是在怀疑你的母后?”
顾之澄暗暗抚了抚袖口上的龙纹玉爪,见到太后一脸怒容仿佛呼吸有些急促,用看不孝子般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能低头道:“儿臣不敢,母后误会了。只是......儿臣想知道,这件事母后可听闻过风声?”
“若是知道风声,哀家怎可能坐视不理,任由着摄政王就这样派人毒害阿桐?”太后冷哼一声,目视前方,没有半分心虚之色。
“可是......”顾之澄转了转眸子,原本眼眶的微红已褪去,如今全是冷静与理智的思考,“可是摄政王有何动机,要对阿桐下手?”
太后按了按眉心,露出些倦容道:“这哀家便不知道了,他那人心思深不可测,谁知道有什么理由呢?”
“......对了澄儿,你可莫要傻到与摄政王去对质,咱们无凭无据的,若是与他相争,也只能是以卵击石,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事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那两件要办的大事办好。”
太后叮嘱了一通,才道:“折腾了这么久,哀家也累了,便先回宫了。澄儿,你也早些回去处理政务吧。”
阿桐的事,仿佛就这样被轻飘飘遮掩过去,就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宽阔的澄湖中,只溅起了一朵小水花,却再也无影无踪。
......
顾之澄回到御书房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宁,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如今阿桐的宫殿却已是人去楼空,让她无暇伤心,只想将事情都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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