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之澄总算盼星星盼月亮地将太后盼来了。
待太后入席后,顾之澄便随意说了几句,而后便宣布宴饮开始,目光全黏到了桌上摆着的精致剔透玉碟中。
各式做法的螃蟹,皆是丰美诱人,让她只恨自个儿只有一张嘴,还要注意仪态,只能慢慢品尝。
太后在顾之澄身侧压低了声音道:“澄儿,莫要光顾着吃东西,你也瞧瞧这在座的青年才俊们,可有入了你眼的?”
太后再三催促,顾之澄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将眼睛抬起了,逡巡了一圈。
而后又兴致缺缺的垂下眼来,继续与螃蟹纠缠。
这些母后口中的青年才俊,既没陆寒俊俏,也没陆寒有才......
总归是她怎么看都不顺眼,怎么看都比不过陆寒一根头发丝儿的。
太后面上漾出几分笑意,柔声道:“澄儿,你瞧着如何?”
“......”顾之澄咬了一口满满的蟹膏,但似乎因着太后的声音轻轻柔柔传过来,反而害她食之无味了。
“好了,澄儿,这蟹你也吃得够了,莫要太贪嘴,免得又肚子受了凉。”太后蹙起眉尖看着顾之澄只顾埋头吃蟹,完全不抬头的样子,也是有些心急,不得不命人撤了顾之澄桌上的蟹。
顾之澄的蟹没了,自然也坐不住了。
她拿起帕子擦擦嘴,小声道:“母后,这殿里太闷,朕出去走走。”
太后似乎早料到了一般,弯唇笑道:“正好,哀家让人挂了许多小花灯在这后头的御花园里,你若是有兴致,就去瞧瞧吧。”
太后知道顾之澄喜欢这些,看到顾之澄杏眸微微亮起,她就更有把握了。
顾之澄站起身来,精致的小脸上勾出一两抹笑意,“那朕就先去瞧瞧了。”
“等等。”太后忽然又侧过脸去,朝东南方向的坐席上招了招手。
很快,便有一位身着月白圆领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眉目倒是疏朗俊秀,身姿亦高大挺拔。
只见他半跪下来,朝顾之澄和太后行礼道:“微臣乃国史馆编修程子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之澄眯了眯眸子,国史馆编修不必上朝,所以她并未见过程子言。
但是......他姓程,所以......
果然,太后说的话,印证了顾之澄的猜想。
“澄儿,若是不论君臣之礼,你可要唤子言一声表哥的。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几面,你可曾记得?”太后抿着唇笑问道。
顾之澄削瘦的下颌微微绷紧,脸上是一抹清浅未达眼底的笑意,“倒是不大记得了。”
毕竟是她未满十岁的事情,加上她中间过了两辈子,快二十年,哪里还记得清。
太后脸上清浅的笑容未变,只是慢慢将他们二人的渊源解释了一通。
顾之澄眉尖轻轻蹙起,只听太后说了几句,便知道了。
她的母后程氏当时出嫁时是程国公府大房的嫡女,也是大房唯一所出。
如今岁月变迁,她的外祖父早已故去,而如今的程国公也成了当年二房的长子。
所以眼前这位程子言,似乎就是程国公所宠爱的一位妾室所生,因程国公格外喜爱他,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大力栽培他。
且那位妾室也是有手段的,长袖善舞,甚至与太后关系也甚好,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还受邀带着程子言入宫走动过几次。
只是后来先帝过世,太后伤心欲绝,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成日恹恹窝在宫里,与娘家的联系也少了许多。
“......如此算来,你与子言,倒是有几分青梅竹马的味道呢。”太后用帕子捂着唇角,轻轻笑道,“好了,提起旧事,哀家也有些乏了,澄儿你便同子言去御花园走走吧,这里头的花灯,也是他费了不少心思的。”
顾之澄微露无奈之色,瞥了那程子言一眼,只好点了点头。
她能瞧出来,母后是相中了程子言的,所以想要撮合他们。
可惜......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动心。
反而脑海里又冒出“陆寒”这个名字来。
望云殿里其他人都只能羡慕嫉妒地看着程子言与顾之澄一前一后,离开了殿内,只恨自个儿怎的没有太后做媒,能与陛下亲近一番。
......
而殿外,顾之澄与程子言拾级而下,这御花园就在望云殿的右后方,正浸泡在微凉的晚风中,绿叶郁郁葱茏,笼在一片暗色里。
“咦?花灯呢?”顾之澄杏眸里浮起星星点点的疑惑,忍不住张望道。
程子言抿起唇角,提着一盏宫灯跟在她身侧,“请陛下随臣来。”
“......”顾之澄听到他这样自称,不免又想到陆寒,只觉得有些怪怪的,闷声不语了一会儿,才道,“既然母后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就不必这样生分了,朕还是唤你一声表哥吧。”
意思也显而易见,就只是表哥而已,不会再进一步了。
程子言动作一顿,俊朗脸上的清浅笑意不减,只是捏着白玉宫灯提柄的指尖悄悄用了力,“那就......都听表妹的吧。”
顾之澄脚步一滞,差点从石阶上摔下去。
表哥表妹......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程子言瞥了瞥顾之澄一言难尽的表情,温润如玉地笑着,将手里的宫灯抬高了些,为她引路。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