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朝政的事,她不懂,帮不上忙,但她还是想护住苏姐姐,能昭雪最好,若是不能,也得保下苏姐姐一条命来。

可这事实在是太难了,她不能牵扯储君,也不能牵扯自己府门。

今日那沈相夫人能进来与姑母说那一番话,不知是不是沈相授意的试探。

兰时从天刚擦黑一直走到月上中天,也没想出个两全法来。

若是苏姐姐没有女扮男装,或可一救,可她如今,只欺君一条,便足以治罪。

晚风吹来,拂过兰时鬓发,蝉鸣和着花香,提醒兰时,时辰不早了。

她拢了下风灯,一抬眼,偏殿东墙上,太子殿下见她望过来,对着她笑得惑人。

这张脸,饶是她已经看过数十年,还是会惊艳,情不自禁叹一句:“宋玉墙东流美盼。”

太子殿下看见她瞧过来,轻车熟路地翻墙下来,眨眼就到了兰时跟前,伸手就过来探她额头。

兰时不知他此举动是何意,慌忙往后退了一步,风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险些晃熄了烛火。

兰时为掩饰失态,问道:“太子殿下来此,是有事?”

太子殿下也不介意她这避嫌一样的举动,自然地接过的她手里的风灯。

对上兰时防备的模样,太子殿下语气放缓,“只是过来瞧瞧,晚风这么凉,怎么在院子里?”

他刚爬上来就被兰时发现了,兰时的满身石榴香气告诉太子,她已经在院里许久了,瞧兰时疑惑,随口猜她在院外的原因,“想家了?”

兰时摇摇头,“殿下,您最是守礼,这黑灯瞎火地,您爬仁明殿墙头,有悖君子之道吧,这天都黑了,殿下政事也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太子殿下恍若未闻,还贴心地替她想法子,“或许今岁可让卫国公回京述职。”

如今边境在休战,卫国公暂离不是难事,太子殿下选择性地忽略了兰时说想要去北境的事,也装作没听明白她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

“既然殿下还不想睡,那我正好也有事想问问殿下,殿下坐。”

兰时如今不可能请太子殿下进屋坐坐,只好将人带到葡萄架下,打开了石桌上的蜜饯盒子。

同时拿过太子殿下手里的风灯搁在桌上当烛火。

兰时笑得客气,那笑容里的疏离刺得太子殿下心里不舒服。

太子殿下落座,兰时才坐,开门见山道:“我是想问问殿下,还记不记得苏尚书。”

也不待太子殿下询问,便通通交代给他,“我在我阿爹的书房翻到了阿爹求学时的手札,上头有苏尚书的批注,我瞧那字写得极有风骨。也曾听杜太傅读过苏尚书的诗,总觉得写出那样诗句的人,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

“苏尚书,我曾见过他,瘦骨嶙峋,面如苦相,但一开口,极为豁达。”经兰时这么一提,太子殿下也回忆起,他与这位名满天下的尚书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我也见过他,听程伯说,当时北境有一批兵器出了问题,苏尚书是专程来改的。”

带着苏姐姐,一起住在宛城。

苏尚书什么都会做,那是个看着凶但很有趣的老伯,当时她院里的秋千,能自己飞起来的小蜻蜓,还有她和苏姐姐都能戴在手上防身的袖箭,都是苏尚书亲手做的。

太子殿下摩挲着兰时那像平放着的多宝阁一样的蜜饯盒子,脑子转得极快。

“所以,苏尚书不是独身去的,还带着自家小孙儿?是那苏岐鸣吗?”太子殿下声音都浸了冰碴儿,仿佛只要兰时说个是,他就弄死那苏岐鸣。

顺便好好追究一下这罪臣之后怎么伪造身份欺君罔上的。

兰时在太子殿下面前极稳得住,哪怕被太子殿下猜中要害,也并未惊慌失措。

但瞧他那架势,兰时可没法子等闲视之。

可现在完全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搪塞一下。

兰时抬手,想按住太子殿下,结果衣袖滑下去,露出纤细的手腕。

还不待收回去,被太子殿下一把攥住,这语气比方才还危险,“我送你的镯子呢?”

太子殿下抿唇,神色也严肃起来。

兰时顺坡下,趁势转移话题,“陪姑母打香篆的时候,磕碎在桌角了,姑母嫌我不稳重,还斥责我来着。”

说完小心觑了觑太子殿下的神色。

太子殿下神色缓和下来,好像是相信了兰时这一番说辞,“我当什么大事,一个镯子而已,改日再给你寻个更好的。”

太子殿下盯着兰时的眼睛,别有深意道:“我再送你一副,你可一定要时时带着,不许摘下来。”

兰时痛快点头,若是太子殿下不再提起苏岐鸣这一茬,打十副她也戴着。

太子殿下竟真的不再追问苏岐鸣的事,转而问道:“母后从不对你严厉的,是最近有人同她说过什么吗?还是宫里有人烦母后了?”

兰时笑得乖巧,“说是见过沈相夫人,听沈相夫人说了几句。也不知那沈相夫人同姑母说了什么,也不能因为她家没女儿,她这眼睛就盯着别人家女儿吧。”

说到最后,兰时竟然还微微委屈。

最起码,太子殿下是觉得那沈相夫人委屈兰时了,如长舌妇搬弄是非一样来向皇后娘娘告状,害兰时被责了。

兰时幼时就这样,装乖告状,无往不利。

哪怕太子殿下知道她是在告状,也给她撑腰替她出头。

心思极为缜密的太子殿下,最后也没将话题绕回苏岐鸣身上去,兰时巴不得他不提,随着东拉西扯也没再问人任何关于苏尚书旧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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