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兰时远远地晃了晃手,这一乍悲乍喜之后,兰时有些脱力,步子走得不快,但稳稳当当的,背上的伤也开始烧着疼。
不由得紧了紧厚裘。
五郎追着她的背影,眉头拧紧,他萧褚胤哪儿来这么大面子。
直到兰时的背影缩成圆点,吴钩才从暗处走上来,朝着五郎深深一礼。
“从前在京中,我口无遮拦,言语间冒犯先锋官,如今向先锋官赔罪。”
五郎对着旁人,向来连多余的神色都没有,只说了句无妨便由和尚推着走了。
吴钩却维持着这个姿势,目送五郎远去。
从前是他坐井观天,以为能自比姜家五郎。
他今日见识到了姜兰时的选择和实力,他才更加清晰地体会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狂妄,能养出这样妖孽一般的姜兰时,那不知曾经的姜家五郎,该是何等风姿。
若是换了他,家中有这样的兄长,旁人言语不敬,他也是要上去拼命的。
兰时才走到一半,便由十二十三两位兄长,一左一右地搀住。
十三兄长极其幽怨,“阿宛,你怎么从没抱着你十三哥哭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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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证据
信仰坍塌,不外如是。
十三的怨妇脸逗笑了兰时,结果动作太大扯动了背上伤口,兰时笑到一半时,笑容戛然而止,木着脸攥紧了一旁十三哥的胳膊。
十三嗷一嗓子,忍着没跳开,龇牙咧嘴恨不得抓耳挠腮的模样,颇像个活猴。
“十三,噤声。”
和尚推着五郎赶上来,五郎身为兄长的血脉压制,十三也乖乖站好不敢再耍宝。
十二也不放心再让他扶着兰时,“消停会儿吧祖宗,兰时要是留疤,我就在你身上也划个口子。”
十二卸了甲,将甲胄扔到十三怀里,小心避开兰时身上的伤处将她背起来,兰时老老实实趴在十二哥背上,他们一行五人踏着战火残骸慢悠悠从北城门往城内走,不时有士兵经过,都互相打招呼问号。
“看来夜袭有好处,也有不易。”
兰时瞧着过往士兵,和十二哥说道,“看来这下得清理到天亮了。”
十二笑了笑,“阿宛啊,夺回了燕州城,便是清理上三天三夜,大家也是愿意的。”
十二说着想起极为重要的一事,忧心忡忡但条理分明地,“矿脉炸声响起的时候,北境军突袭燕州城的消息就彻底捂不住了,哪怕咱们夺回了燕州,只怕陛下也会因私自调兵而动怒,破坏盟约这事,北境不占理,若是朝廷执意追究,十二哥回去。”
“谁说北境是私自调兵?我临行前是跟陛下通过气的,他知道我要取燕州。”
陛下与她说的是,胜则一切好谈,败就罪责全担。她算是立下军令状出来的,好在,现在有惊无险,还额外擒住了阿史那努吉。
算无遗策,滴水不漏,在领兵这事上,他们家遗传下来的这一点灵犀,可能是哥哥妹妹两个人平分了,十二不着边际地想到,或许他们家真的能出一位女姜帅。
为了不让十二再深想下去,兰时忍着痛将胳膊晾在十二哥眼底,腕钏的凹痕很是显眼。
“十二哥,你识不识得这是个什么材质?阿史那的短刀看过来的时候,那短刀都卷了刃,可见坚固。”
十二借着月色眯起眼睛辨认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不曾见过,你从何处寻来的,瞧这雕琢打磨细致地很。”
兰时不太自然地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提前送的生辰礼,还——”
温吞性子的十二立马改口,“其实他磨的很粗糙,还不如十三,你这镯子都有凹痕了,改日十二哥给你磨一个,保证比这个好。”
仿佛十三哥附体。
兰时怕十二哥当场炸了,聪明地隐下了后半句,太子殿下还刻了花押上去。
转而认真夸奖道:“十二哥的手艺,自是大凉最好的。”
她在京中收到过十二哥亲手做的木头水车,浇了水上去,那木头水车可以一直转下去。还有自小到大用过的武器,都是十二哥,亲手做的。
还有一年生辰,兰时收到了十二哥亲手烧的瓷和不用烛火的灯笼。
若是不行军,十二哥应该是他们家过得最好的一个,定州窑便是十二哥主持着建造起来的,支撑了定州大部分的财收。
十二听了兰时的称赞也高兴起来,脚下快了些,他早就探好了这阿史那在燕州的府邸,这会儿应该已经打扫出来了,可先挪给他们暂住一下,等朝廷任命的知州下来,他们那时也将整个燕州安顿下来,再挪出去也方便。
十三和五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不光听着前头兰时和十二闲聊,还分神注视周遭环境,将暗中的钉子也拔起来。
五人一行,有说有笑地到了阿史那霸占多年的州府宅子。
突厥没有看中门面与牌匾的传统,阿史那在门口挂了一块不伦不类的毡毯,远远看着跟出殡发丧似的。
实在碍眼,十三飞身上去,将那毡毯扯下来,甩在地上,兄妹几人踩着那毡毯进去。
等兰时安顿下来,上好药,天将蒙亮,兰时举着狼毫笔,陷入沉思,桌上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