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吴穆欲追苏岐鸣而去,却被身后的衙役按住,再不能往前进半步。

只有身上的镣铐枷锁哗哗作响。

“苏岐鸣!”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嫁祸到苏尚书身上的事,竟然一桩桩一件件都反噬到他们家身上了。

他如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刑部大牢的牢门打开,门外是撑伞等候许久的沈初霁,“想到你可能心情不好,我告了半天假,陪你走走。”

苏岐鸣到底是撑住了,没倒下。

她将吴穆画押的罪书呈给在沈初霁一侧的飞羽卫,“烦请交给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还无辜之人清白。”

飞羽卫离去后,苏岐鸣亦辞别沈初霁,“衙内,从前那婚约,已经取消了,你实在不必愧疚,我能明白,沈相是为长远计,也无意耽误衙内姻缘。”

“什么叫耽误!你之于我,怎么会是耽误!”

在沈初霁将要表明心意的时候,苏岐鸣抢先道,“我这一生,只为平反这一件事活,曾经有过一丝那小女儿心事,装的是北境那一缕风,这风吹过一时,却能让我铭记一世。我信他会从淤泥中站起,永远都是北境军中的定海神针。”

沈初霁虽然早就做好准备,苏祁年心里有那么一个人,可听她说出口,还是很难静下心来。

一颗心全悬在苏祁年身上,她却全然不在意,他是多潇洒的一个人,如今被她这两句话一次,便溃不成军了。

沈初霁不死心,还想为自己争取,“那你更应该明白,他那样的人,不会动情的。”

一个世事洞若观火的人,怎么会为了谁停留呢?

“我知道,风是捉不住的,我也从不期望能有什么结果,能时常知道他还好好地,这便足够了。”

她此生并未想过离开朝堂,亦不会成婚生子,她祖父的遗志,总得有人继承发扬。

兰时可为了家人入北境军,她亦然。

苏祁年,执仕礼,深深一拜,算是全了他们这一段缘分。

苏祁年走进雨幕中,走到府衙门口时,雨势顿收,苏祁年抬头,是方才沈初霁的那柄红伞,有伞面遮着,她看不见沈初霁的面容。

“雨大,这伞你撑着,我就不打扰了。”

沈初霁将伞柄朝苏祁年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跑进雨中。

苏祁年举着伞,颇有些无措,目光不自觉地追着沈初霁的目光。

“真是个傻子。”

苏祁年等他转在巷口,才不紧不慢地往慈济院去。

陛下收了这份罪书,立马密书一封,送往北境。

第二日,将自己收拾干净的吴钩,重新踏上了燕州城门,“北境军先锋官姜兰时麾下副官吴钩,愿为先锋驱使,鞍前马后。”

众人不自觉让出位置,让兰时直面这个愣头青。

兰时毫不客气,直接下令让他随着十三哥去巡城。

既然缓过来了,那倒还不算废到家了。

交给十三哥练练,或许还能留在军中担事。

吴钩欣然领命。

姜元帅与五日后,收到了这一封密书。

终于是一场带着兰时的议事会。

头一次同兄长们一起议事,她着轻甲,跨横刀,很是意气风发。

于是新晋先锋官率先表态,“我不能去,我还要带人踏过乌苏河呢。”

元帅和五郎一齐看她,私下说了多回,让她稍稍将野心收敛些,总是讲得这般直白。

兰时不以为意,这军帐里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在前头才不会押着那阿史那返京。

“听闻云韶郡主已经安顿好了宛城,不日要到定州来,我想听听她对定州的财收有何高见。”

定州窑是十二看着一手建起来的,他分外上心也实属正常。

“老夫是个粗人,若是面圣,恐怕会语无伦次,不成不成。”李老将军端着茶盏,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茶盏捏碎来证明自己的确是个粗人。

兰时不禁看过去,深觉李将军实在太过自谦,粗人怎么知道语无伦次这个词。

十三准备如法炮制,也说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混过去算了。

结果五郎同姜帅对视一眼,姜帅不等十三蒙混,便一锤定音,“那就承谚去。”

这一场议事,以承谚被安排明白结束。

等人都散光了,十三留在军帐里耍无赖,“我不去,我不耐烦同朝廷里的人打交道。一个人转出一百个心眼来,累!”

“你若不去,那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兰时,她好不容易到北境来,这厢要是回去,可不好回来了。”五郎故意夸大,十三却深以为然。

五郎不慌不忙点他的心事,“你平日里总是吃味她对别的哥哥比你亲厚,你去这一趟下来,不正可以让兰时更亲厚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