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烦!丞云先是吓了一跳,皱着眉,扭过头对他恶狠狠地说道。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刺猬。
看见了,看见了!郑里在转身的时候,终于看见壶,殷切地拿了过来,按下开关,不一会就听见了水壶呜呜的声音。
丞云又偃旗息鼓。
你吃饭了么?吃点药早睡吧。
丞云盖着毯子,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理他。
郑里站了一会,似乎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表情有些懊恼。
我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水声,郑云蹲在下来,在丞云面前,声音柔软而低沉,看着丞云正在难受地呼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丞云睁开眼睛,眼睛很红地看着郑里,身体微微发着抖,像一只警惕的猫。
我真的没有恶意的,郑里无措地对他解释,我只是唉,算了,我离你远一点,你可能会更舒服。
丞云不说话。
他看着郑里转过身,为他将烧开的热水倒在杯里,又倒了点凉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最后才弄了两片药出来,摆放在丞云面前。
他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丞云没答话,直到郑里真的走出了房门,他才坐起身来,对着那杯热水出神。
他心里突然隐隐有些后悔。
他想,会不会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不是那个郑里?那么丞云真的就对他很坏很坏了。
丞云平时哪怕对着邻居阿姨都很礼貌,负罪感立刻淹没了他,觉得自己很差劲。
丞云垂着嘴角,半晌才翻了个身。
身上还是很酸痛,生病让他软弱起来,脑海里不停回放着,那个变态的人对自己的折磨,又与这个送自己回家的,温暖的人交错。
丞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恨谁才好。
恨郑里么?
可是谁让丞云出去做妓呢?给点钱就能操一次,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就是个下贱的烂货。
干这行的,除了那些想赚快钱的人,谁没有点故事能讲?讲他的命途坎坷,讲他的言不由衷,讲他以前换了绝症的母亲,讲他为了治病欠了很多钱,讲他起先是因为思念母亲才开始穿女装,都没多大意思事已至此。
当然,丞云也不太想恨自己。
都是命吧,我的命比别人要苦一点点。最起码还能好好活着呢。丞云把脸埋在毯子里面。
无论何时,用这都是命运这个理由说服自己,都会让人觉得一身轻松。
江文洛在丞云吃过药睡着之后,便清醒了过来。
梁耀文坐在床边看书,他交叠着双腿,睡衣下摆滑落,露出他一截蜜色的皮肤。
桌上放了烤面包,牛奶还是温的。
江文洛的手脚皆软,慢慢走过去,坐在梁耀文的对面,脸有些微红。
晚上好。江文洛轻声说。
面包上涂了些许江文洛喜欢的果酱,他咬上一小口,在桌子下面踩了踩梁耀文的脚背,脸上带着笑容。
梁耀文江文洛叫。
梁耀文:?
梁耀文。江文洛又叫。
?
没事。江文洛蹭蹭他,笑得像个得了甜头的小孩。
梁耀文很不解地看着江文洛,倒是也不会不耐烦。江文洛的嘴巴上有一圈白色牛奶印,梁耀文便走了过去,手放于江文洛的后颈,俯身给他了一个轻吻。
他觉得,江文洛需要这个。
我送你回去。梁耀文对他说。
路上经过一条河,水面上映着绵长的光影,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次,被水光折射,看起来融为一体。
河面上有一条小船。
这场景似曾相识。
江文洛牵着梁耀文的手,偏头对他说,梁耀文,以前你是不是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梁耀文漫不经心道:所有的一切早有预兆。
他看起来不想多谈,江文洛便闭嘴不再发问,单纯享受这短暂的时光。
我不禁吓的,胆子非常小。江文洛的头轻靠在梁耀文的肩头,和你一起,做什么都没关系,在这种地方我也觉得很开心。
但是我只是不能忍受再跟你分离。
你离开我的身边,我就会没有很安全感。
梁耀文的手放在江文洛腰间,可以。他承诺说。
你死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我撑不下去了。江文洛仰起头看着已经长高回原来高度的梁耀文,我抱着你的手帕,才觉得我自己还活着。
我现在特别庆幸。江文洛轻声说,当时我没有跟你一起走,自杀的方法我都查了好多,没来得及实施。
其实你死掉也没有关系。梁耀文直白地回答道。
江文洛一下子笑起来,吻了一下梁耀文的颔角,我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你就这么狠心呀?
梁耀文看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又忍住了,对着前面指了指,到了。
现在已经能看见那间小屋。
江文洛站在树下面,又是撒娇又是埋怨地对着梁耀文恨声:真是只不解风情的笨章鱼。那我回去了
街道两边灯火密实,只有声音显得空落。旁边的小餐馆还在营业,里面放着空灵的日本歌,
江文洛站在自己家门口,已经是和上一次不同的心境。
他又好脾气地笑起来,勾了勾梁耀文的手指,对他说,你再亲我一下吧。一个称呼说出口,江文洛的耳垂已经像红玉一样,羞耻得要钻进地缝去,老公。
梁耀文的头发蜷曲,他的鼻梁显得高挺,闻言便在江文洛唇上落在一吻。
江文洛缩了一下脖子,将头低下来,轻声说,谢谢,那明天见,傻章鱼要记得想我。
进屋之后,江文洛背靠在门上,缓了好一会,才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一瓶冰啤酒。
江文洛坐在沙发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呢喃道:跟他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啊
这个时间段,江文洛也睡不着,索性便在这个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江文洛总觉得,这个房间的地板是有些软的,硬度与他的常识存在差别。
他蹲下来,用手戳了戳,一切又恢复如常。
江文洛抱着手机,来回看他和梁耀文的合影,感觉到自己的房门之外有声音传过来。
是一点轻微的水声。
江文洛便趿拉着拖鞋,走到外面去查看,结果是水龙头没有关紧。
但是这个水龙头,他之前并没有开启过。
先前也不曾漏水。
江文洛站在水池前,好奇地用手摸了一下滴下来的东西,用手捻了捻。
有点粘乎乎的。
他又放进嘴里尝一尝,结果有点微咸。
江文洛直接就觉得这是梁耀文身上的黏液。
gu903();搞什么江文洛皱起眉,你在透过黏液偷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