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充满条理又很禁欲,是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他和她四目相对,平等互视,这是在他提了离婚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的状态。
文乔本来没那么委屈那么生气的,但看见他这样,听他那种好像一头雾水的问题,她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指责了。
“你走开。”她咬唇道,“你走或者我走,你自己选一个,别再拦着我,想找个消遣就去找秦予柔,你为她做了那么多,让她陪你一会应该不难吧,她应该也很乐意。”
宫徵羽微微蹙眉,修长的眼眸也眯了起来,他费解道:“我为她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越是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文乔就越气,她忍不住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一身昂贵手工西装都被她给弄脏了,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更让他无奈加焦躁。他耐心忍受了一会,看文乔没停下来的意思,他忍无可忍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按到了自己胸口。
“你冷静点。”他压低声音沙哑地说,“再乱动就真要丢脸了。”
文乔不服气道:“难道现在还不够丢脸?还有什么真丢脸可谈?!”
宫徵羽的语气平静无波,但她在这么近距离之下听到的他的心跳声却不怎么稳定。
他心跳很快。
文乔忽然觉得耳朵发麻。
然后她听见他说:“至少现在还没做别人以为我们会在里面做的事,如果做了,那就真丢尽脸面了。”
文乔愣了愣……她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二十五章
可能女人就是那样,男人做得越绝情她越留恋,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明知道不该动容不该就范,还是会在折磨中挣扎着爬起来,笑着跳到火坑里。
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要相信女人会在感情问题中吃一堑长一智。
文乔静静地看了宫徵羽近在咫尺的脸许久,所有的委屈和心酸袭上心头,她吸了吸气,咬着唇说:“你现在这副表现,是后悔和我离婚了吗?如果是这样……如果你能够诚恳道歉的话,或许我们……”
或许我们还可以回到当初那样。
她还愿意做回他的妻子,心甘情愿为他鞍前马后。
她很清楚现在只要他说他后悔了,只要他愿意回头,她真的可以不计前嫌回到他身边。
她知道这样很懦弱,很让人瞧不起,但她的感情让她很难不妥协。
但现实是,宫徵羽仅仅迟疑了一瞬,就摇了摇头。
他不后悔。看见她有如今的发展,他怎么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虽然出现了一些他不了解的内情,他大约有过后悔的情绪,可也是真心为她高兴。
细微的后悔敌不过那份高兴,也就成了不后悔。
宫徵羽坦白的表达方式再次深深伤害了他面前的女人。
文乔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因为惯性而跌倒在地毯上的男人,可笑地问:“所以你现在是在耍我?为什么?看我为你伤心难过,为你失魂落魄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又或者说……”她吸了口气,艰涩地问,“你是为了秦予柔才来耍我的?”
宫徵羽真不知道文乔为什么一直提秦予柔,他站起来,往日里最在意的形象也顾不上了,西装皱皱巴巴,衬衣上还有文乔的脚印。
“你为什么要一直提到她?”他匪夷所思地问。
文乔冷漠道:“怎么,我一直提到她,你心疼了?”
宫徵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变回了那个冷静沉稳的他。
“我为什么要心疼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语气漠然道,“我和她话都没说过几句,除了必要工作外没有任何联系,我甚至没有储存她的电话号码,我为什么要心疼她?”
文乔愣了愣:“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说我和她有关系的?”他看起来比她还困惑。
文乔半晌才道:“你没骗我?”
宫徵羽冷着脸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何必骗你。”
文乔沉默下来,不言语了。
宫徵羽走上前,半强迫道:“告诉我是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文乔面无表情地说:“没人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文乔抬头盯着他,“你拿赤溪玫瑰去配合她的宣传,我难道不该那么想吗?”
宫徵羽怔住了,许久才说:“我问过你是否介意我用那款香水做宣传,你当时说不介意。”
有这回事?
文乔仔细想了想,好像在他去法国出差之前,他的确问过相关问题。
文乔面色不变,依旧冷漠着说:“那时我的确说了不介意,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秦予柔。”
“你认识她。”宫徵羽很快得出结论,他实在太聪明了,想到这一层也就很快猜到了文乔和对方的关系,“她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大约不是进入jr才认识,你们是同学?”
文乔站了起来,宫徵羽不得不因此后退一步,以免两人在她站直之后有什么肌肤接触。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完全不符合他们如今前夫前妻的状态。
“你有句话说得对,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似乎也不该追究你用什么香水和谁进行了合作,那些都和我没关系。”理智恢复,文乔慢条斯理道,“我为我之前的表现向宫先生道歉,希望宫先生不要介意。”
宫徵羽侧立在一边,长眸中似蕴着星河,他侧睨着她说:“你非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