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闻听这声呼唤,想起儿子难得与他亲近,又想起他近几年来所受的苦,方才稍微有些动摇的心瞬间坚定。
老太太所言,赦不敢苟同。赦乃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琏儿是我的嫡子,是这府里的主子,如今竟然被几个奴才欺到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奴欺幼主的事儿传将出去,荣国府又能存下多少颜面?!
他双眼微眯,盯住贾母,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是说,老太太还想让琏儿像瑚儿那般,死得不明不白!
你你你、你贾母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尤其是贾赦还提起了早夭的贾瑚。想起贾瑚,贾母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美丽娴雅,文采斐然的张氏来,不由得心虚不已。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贾赦所言,的确戳到了贾母等人的心窝子。
尤其是跟着贾政窃居了荣禧堂的王夫人,只觉得一个巨大的巴掌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贾赦的动作实在太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贾琏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怀疑,眼前这个杀伐决断的青年美大叔,真的是原著里,那个猥琐油腻的贾大老爷吗?
贾琏深深的怀疑了,他怕不是穿了个假红楼了吧。
爹爹,这些人在府里经营了这许多年,所赚得的钱物怕是不少,这些也该收回来,充入公库才是。年幼的贾琏,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奶味,奶声奶气的,说出来的话,却让某些人脊背发凉。
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转向贾琏,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谁都没有想到,外表软萌无害的贾小琏,心竟然这么黑!
这个提议一说出来,立即让这几家人变了脸色。
谁想得到,看似无害的琏二爷,竟然有如此的心机。
贾赦再如何纨绔,看人脸色的技能也是有的,瞧见这些人的表情,哪里不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对?眼疾手快的让手下诸人去这些人的家里搜查。
贾母如何会让贾赦行此等丢人之事?这件事儿,她若是不管,将来她在荣国府里的权利定然会被老大那个不孝子给压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连忙就要把贾赦拦下来。
贾琏一看,这位怕是要出手了,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爹。
贾赦回头,对上儿子担忧的粘眼神,一股暖流盈满心间,似是知道自家孩子想要说什么,但见他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无事的。
贾琏乖巧的点头,就见贾赦转向贾母,面上第一次没有显露出平常面对贾母时的恭顺之色。
所谓的知子莫如母,一见他这样儿,贾母心下咯噔一声,暗道怕是要不好,正要开口打断贾赦的话,却是慢了一步。
但见贾赦怒道:老太太,赦有一事不明,还望老太太解惑。未知,何为三从四德!
贾琏:
此时,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贾母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虽然被贾赦的话气了个倒仰,面对这个问题时,贾母却是无论如何也回答不出来。
还是那句话,贾赦才是这个诺大荣国府的袭爵之人。
她虽然能够以孝道压制贾赦这么多年,那是基于贾赦愿意孝顺她,愿意奉承抬举这个当娘的前提之下的。如果贾赦不愿意再听从她的话,她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也是无计可施的。
这时,外头脚步零乱,小丫头子惊喜通传:二老爷来了。
贾琏挑眉,他的这件伪君子二叔,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贾政到时,正好听到贾赦的这句话,顿时气得面庞紫涨,狠狠撩开门帘,气势汹汹的走到贾赦的面前,指着贾赦的鼻子说教道:老大,你如何能对老太太这般说话!你难道忘了何为孝道了吗!
贾赦一掌拍开贾政那根指着他鼻子的食指,讥笑道:那么政老二,我且问你,何为兄友弟恭?何为长兄如父!
瞧见贾政这样儿,贾赦冷冷一笑,又补一刀:二弟莫不是忘了,孝道之外,还有三从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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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为三从,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是为四德,乃是这个时代,女性必须遵守的道德标准之一。
当今以孝治天下是没错,某些规则与标准还是要遵守的。之前是贾赦愚孝,对贾母的作为不置一言,无比顺从。贾母的话,在荣国府里自然是有分量的,毕竟,连作为家主的贾赦都对贾母言听计从了,下人们自然是唯贾母的马首是瞻了。
再者,贾母又是极有手段的人,不过是笼络住下人的心罢了,在她这里,压根不算事。
如今却是不同了。
既然贾赦提出来了三从四德,再如何生气,在场的贾母和王夫人,也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然而,等到她们看见从这几家里搜出来的东西时,却是如同吞了百只苍蝇似的,吞不下,吐不出,恶心死他们了。
抄家的结果让贾琏很是满意,贾家的这些下人,身家是如何的豪富,单只从这几家里抄出来的东西看,就够荣国府五年的收入了,这是何等的惊人。
不枉他熟读《红楼梦》那么多回。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从其中几人的家里搜出了早些年报失的御赐之物!当时就把贾母的脸吓得变了颜色。
丢失御赐之物本就是重罪,如今得知并不是真正的遗失,而是被这些吃里扒外的人给划拉到自己碗里去了这可真是!
生气之余,贾赦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有一就有二,贾赦的心里清楚,以荣国府下人德行,贪墨主家之物的人,肯定不只犯事的这几家,他有心想要继续查下去,奈何贾母百般阻拦,甚至以死相逼。
贾赦本不愿理会,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如同刚才他和贾琏说的那般,这些人的身契都在他们的手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机会把这些硕鼠给抓出来的!很不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是二房管着荣国府的中馈,大房连个边都摸不到,再让那些下人们多攒点家底又何妨?等到大房缺银钱用的时候,挑几只最肥的来宰,不要太简单了。
于是便也放下了此事,贾母等人很是松了一口气。
贾赦难得强硬一回,终是将那几家吃里爬外的家生子,直接打包卖给了人牙子。
为免荣国府的消息外传,这些人在离开荣国府之前,都被灌了一碗贾赦特别准备的哑药,这才被带走。
因着贾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特意把府里的一众下人集中到了一处,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人给毒哑了,在荣国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至于能不能真正的震住这些人,则需要时间来印证了。
这件事情这后,贾赦重新给贾琏配齐了服侍的人,全都是贾赦亲自为他挑的,贾琏很满意。
发生了这样的事,贾琏自然不再适合住在荣庆堂,他极有眼色的带着一众丫鬟小厮们打包好东西,辞别了贾母,包袱款款的回大房的东大院去了。
他这一走,可把贾母给气了个倒仰。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亏得我这些年护着他长这么大了!贾母恨极,望着贾琏消失的方向,龙头拐急促的敲着地面,显见得贾母是何等的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