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
谢元姝的气势太过凌厉,谢云菀紧咬着嘴唇,想要辩解,可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她又怎敢再说一个字。
外头的婆子早闻着了里边的动静,急急回禀给凤阳大长公主。
凤阳大长公主殿下闻着消息,脸色变得顿时有些难看。
幼姝是什么性子,这些年何曾故意给过小辈们没脸,这次突然发作,可想而知并非是无中生有。
一旁身着绛紫牡丹刻丝褙子的大太太纪氏,也被吓傻了。
急急开口道:“殿下,是我教导无方,还请殿下责罚。”
谢云菀是她膝下唯一的闺女,按说受了委屈,她下意识的会偏袒一些。可想到那日,她口出狂言,如今生了这桩丑事,倒也不像郡主在故意给女儿没脸。
纪氏这些年行事稳妥,小心翼翼,最是守礼知规矩,这会儿脸上别提有多挂不住了。
原本因着那郭家二公子坠马一事,外头就有了一些流言蜚语。二房那位难免觉得晦气,怕因着谢云菀之顾,日后连累了萱姐儿的婚事。这会儿,若闻着菀姐儿做了这般糊涂事,她怕是再坐不住的。
忠国公府
二太太姜氏,三太太董氏今日并未往宫里去,瞅着这时辰,大长公主殿下也该回府了,两人便往垂花门去迎接。
没想到,竟看到大长公主殿下脸色阴沉,大夫人纪氏也是眼睛红红,不用想,这定是生了什么大事。
强压下心底的疑惑,两人给大长公主殿下行礼之后,就跟着往鹤安院去了。
“你这孽障,还不跪下!”凤阳大长公主一落座,直接拿了桌上的杯子就朝谢云菀摔去。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谢云菀眼眶红红,看上去别提有多委屈了。
纪氏哪见过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忙拽了女儿一起跪在地上。
众目睽睽下被这般发作,谢云菀抬眸看向凤阳大长公主,仍在装白莲花:“菀儿不知祖母何以这般震怒?祖母平日里宠着小姑姑,菀儿心底不敢有怨。可今个儿,菀儿也糊涂的很,菀儿自问在宫里并未失了规矩,却平白无故遭了小姑姑一记耳光,祖母不问缘由,就当众责罚我,难道在祖母心里,只有小姑姑,就没有我这嫡亲的孙女儿吗?”
一句话听的纪氏差点儿没晕过去,可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那委屈又无辜的神情,她也不由有些恍惚,许这事儿真的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谢元姝早就料到她会狡辩,她觉得自己上一世确实是小觑了谢云菀,她怎么就这么会装无辜,装可怜呢?
“你敢说,你对太子殿下没半点私心?依着你的骄傲,那郭家二公子即便没生了意外,你心底怕也瞧不上这桩婚事吧。郭平虽是二房嫡子,将来却不能袭爵,你如何会甘心。终于,老天如你所愿,那郭平再碍不着你的眼了。可你必也没想到,外头会有那些流言蜚语,有了这些流言蜚语,你是否觉得日后的婚配,更是连郭平都不及,如此,也只有一条路可选,那便是外嫁。可你又如何舍得离开京城这繁华之地,如此便把心思放在了太子身上。太子娶了正妃又如何?凭着忠国公府满门忠烈,军功赫赫,你怕早存了效仿皇后娘娘的心思,是不是?”
谢元姝的每句话都像是生生戳在了谢云菀心上,许也是被谢元姝刺激了,她已经有些失了理智,恨恨道:“小姑姑自幼有祖母护着,自然不需要替自己谋划。而我,虽是谢家长房嫡长女,可有小姑姑在,我这又是哪门子的嫡长女。哪家的嫡长女像我这般,日日要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处处被你压着。”
“祖母不疼我,我万万不敢存了怨怼之心。可凭什么,连母亲都不帮我。不就因为是爹爹的继室,才怕行差踏错。”
这番话出口,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郡主哪是冤枉她了,这明明就是争强好胜,对长辈暗存怨怼,平日里的礼仪教化不知都学到哪里了?
纪氏猛的回神,在地上磕着头:“殿下,这孽障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魇着了……”
说着,纪氏再忍不住,哽咽出声。
凤阳大长公主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些年纪氏持重本分,万不会私底下故意教唆女儿。
可见,这人啊,就怕贪欲太大。
“罢了,回去之后把女戒抄个百遍,你便是再不懂事,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东宫这趟浑水,你有那本事搅合进去?”
“你是我谢家长房嫡长女,偏要上赶着给人做妾,即便是太子,又如何?你这样,把萱姐儿至于何地?我谢家,哪房有过姨娘,这能入门的都是正经太太,当家主母。怎你就不知羞耻,要在东宫做小伏低。”
一旁,二太太姜氏真的恨不得撕碎这小贱蹄子。因着郭家之事,萱姐儿的婚事已受了牵连,这次若不是郡主戳穿了她,更不知要如何连累女儿的婚事了。
她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可这会儿,还是没忍住对着纪氏道:“大嫂,我平日里敬你,可你也不好让菀姐儿这般毁我们二房啊?再说句不好听的,菀姐儿若真给太子做了妾室,这连累的不光是府邸的姑娘,便是几位少爷,谁又能落着好。”
纪氏何曾这般没脸过,只恨生了这孽障,让她这些年的威严扫地。
凤阳大长公主今个儿也乏了,直接道:“好了,都退下吧。”
纪氏看谢云菀跪在那里,紧咬嘴唇,忙拽了她出去。
凤阳大长公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