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诶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好在铁柱的速度够快,百官们刚刚在城门口排好队,柳翩翩也到了城门口。她换上一身新衣裳,头上插了一根九尾凤钗,身上明黄色长裙,外头大红色披风,脸上还戴了一块面纱,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
柳翩翩见到远处的谢景元后放慢了速度,她身后的官员们急忙下马,等柳翩翩骑着马到了谢景元面前,双方的官员一起跪下,一个见过陛下万岁,一个见过娘娘千岁。
柳翩翩在马上看着谢景元笑,谢景元也看着她笑。
柳翩翩要下马,谢景元抬手示意:“皇后莫要下马。”
说罢,谢景元整个人轻轻一跃就上了马,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帝后二人一起共乘一匹马。谢景元轻轻一夹马腹,马儿开始小跑起来。
柳翩翩刚到城门口时就看到旁边有一辆囚车,这个时候她终于看清楚,囚车里坐着的正是秦孟仁。
秦孟仁也睁开了眼,他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眼里都是清冷和淡漠,仿佛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见秦孟仁回看自己,柳翩翩收回目光,轻轻往后一靠,靠在谢景元身上。
她抬起头看着谢景元笑道:“我还没给陛下行礼呢。”
谢景元将她揽的更紧一些,温和地回了一声:“回家我们再行礼。”
柳翩翩又道:“陛下您以前答应我的事儿忘了吗?”
谢景元哦一声:“何事让皇后惦记这么久?”
柳翩翩看向旁边的囚车,刚才还温柔的声音忽然变得清冷起来:“陛下曾经不是答应过我,待我再回京城之日,把这个狗贼挂在城墙上!”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好,朕怎么会忘了呢,朕答应皇后的事情一件都没忘。朕是怕皇后看了血腥的东西吃不下饭,本来打算等皇后入宫后把他车裂,既然皇后想看。”
谢景元扭头对旁边的铁柱道:“把秦孟仁这个狗贼挂到城墙上去,现在就挂!”
铁柱拿不准:“陛下,直接挂吗?”这是问挂活的还是挂死的。
谢景元点头:“直接挂!”
铁柱点头:“好嘞!”
铁柱让人打开囚车,很粗鲁地将秦孟仁从车里拎了出来,用绳子一绑,再让人将绳子另一端挂上了城墙,他伸手一拉,瘦弱的秦孟仁立刻飞上了墙头。
整个过程秦孟仁都十分淡然,在飞上墙头之前,他对着这边大喊一声:“翩翩,若有来世,我们不要再相见!”
百官们听得一阵哆嗦,这秦大人真是胆子大。
柳翩翩一句话不说,谢景元大声回了一句:“你放心,你没有来世了!”
铁柱绑的十分有技巧,有个活结儿正好套在秦孟仁的脖子上,挂的越高,那个绳结越来越紧。
柳翩翩就在城墙底下抬头看着,秦孟仁的脖子被越勒越紧,他的脸越来越红。他发现柳翩翩就在底下看着自己,他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在死亡来临之前,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体面,没有像那些吊死鬼一样把舌头伸得老长。
但人的本能是无法抑制的,秦孟仁虽然克制住没有吐舌头,但最后的关头,他还是没忍住蹬了几下腿,而且睁开了双眼,眼珠子似乎都要爆出来了。
谢景元觉得秦孟仁这个样子一点不体面,伸手捂住了柳翩翩的眼睛:“别看。”
很快,秦孟仁全身软了下来,放弃了挣扎。
谢景元看了一眼四肢彻底摊开的秦孟仁,掉转马头,临走时给铁柱留下一句话:“把这个狗贼挂在上面七天七夜。七天后一把火烧了,挫骨扬灰,洒在城外官道上,人人践踏。”
官员们又是一顿哆嗦,亲娘诶,陛下又把人挂在城门口了,听说当初西北好几个人都被他挫骨扬灰了。
一代权臣秦孟仁,在文姝皇后入京城的当天,被秦、□□吊死在城门口。
后世史书常有猜测,秦、□□痛恨此人,一是与此人始终与秦、□□作对有关,二是此人曾在阵前掳走文姝皇后,并将之金屋藏娇。
不管后世怎么猜测,在大秦朝,这是个禁忌,没有任何人敢提此事。
话转回来,谢景元陪着柳翩翩在城门口看着秦孟仁从淡然的君子模样到狰狞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谢景元凑到柳翩翩耳边轻声问道:“怎么样,出气了吗?”
柳翩翩对着谢景元一笑:“出气了,多谢陛下,还是陛下对臣妾好。”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我不给你出气谁给你出气,这个狗贼已死,过往之时跟咱们再无干系。走,咱们回家,回皇宫里好好玩。”
“陛下怎么总想着玩,天下百废待兴,陛下正值壮年,正是应该好好出力的时候。”
“阳哥儿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他长大我就能撂挑子了。”
两口气骑着一匹马,在玄武和黄校尉的护卫下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谢景元当先下马,然后将柳翩翩抱下马,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宫。
宫里面所有人见到皇后立刻跪地行礼,谢景元一概摆手,让后面的人莫要再行礼碍事。
柳翩翩看着熟悉的皇宫,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陛下,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谢景元哈一声:“这里永远都不会有变化,变得只有这里面的人。别怕,这里现在我们最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昭阳宫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就住在那里面好不好?”
柳翩翩想到那以前被两个孙家女子住过,心里有些膈应。
谢景元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事的,我已经让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换了一遍,等册封大典结束,你跟我一起搬到上书房去住。”
柳翩翩笑起来:“不要紧,反正就是个住的地方,能换个皇后当当,住孙太后坟头我都乐意。”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不怕,我陪你一起在昭阳宫住一阵子。”
夫妻两个说笑间的工夫就到了昭阳宫门口,一堆的宫女太监在门口跪着磕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