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清楚,不能冒然出手。
时间过得飞快,升学考试转眼就到。宁远轻轻松松地走出考场,准备迎接他愉快的暑假生活,却被洛闻笙当头一棒,这才得知他差点掉进一个怎么样可怕的大坑。
怎么?后怕?洛闻笙问宁远。
宁远脸色很不好。他又沉默片刻,抬头跟洛闻笙说:我在想,在整个过程中,白瑜洲到底在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很明显,他知道陆金的烟有问题。
但他却拉宁远入伙。
虽然他曾经主动将自己的烟推荐给宁远,但在宁远接了陆金的烟时并未阻拦。
没阻拦,却又在后来隐晦地提点。
洛闻笙了然一笑,很显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却没告诉宁远,只是拍拍他的脑袋说:白家一贯以来的作风罢了。你可以再多观察观察。
宁远现在很恼火。
恼火自己。
怎么这么蠢。
怎么?恼火?感觉自己被耍了?洛闻笙轻笑。
宁远闷坐在那儿,很不开心。
洛闻笙在他身边坐下,揉揉他的后脑勺,那,你会中招,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只是因为你很善良。
宁远偏头看洛闻笙。
你默认了一个假设也许那群小鬼头会各怀鬼胎,却不会去碰高压线。洛闻笙叹气,不光是你,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否则最开始我就不会让你去。
所以,别不开心了,嗯?
宁远还是很不开心。
闻笙,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呢?
洛闻笙苦笑,像我干什么?
像你一样能看穿一切、摆平一切啊!宁远说。
洛闻笙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能看穿一切、摆平一切了?
只是一种形容嘛。就是说你很厉害啊!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被圈里的老老少少都敬称一声洛三爷?宁远说。
洛闻笙看看宁远,苦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小远,没有人是天生善于解决问题的。如果他善于解决各种问题,能够看得相对长远,不过是因为他走过比别人更多的路,见过比别人更多的坑,经历过比别人更多的事罢了。
宁远:
也许旁观者会很羡慕,但是当事人并不幸福。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会变得像我一样。
你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最基本的信任、最善良的期待。
洛闻笙温柔地看着宁远。
宁远被洛闻笙看得不自在,转回头去僵坐了一会儿,又噘嘴嘟囔道:可是这么幼稚的我,会给你添麻烦。你本来就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了,现在还要算上我的。
洛闻笙叹气,小远,我真的觉得你越来越疏远我了。你真的可以多依赖我一点。我喜欢你从前蛮不讲理的样子。如果你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不依赖我,那我会很寂寞的。
宁远莫名觉得害羞,急忙抓住一点反驳,掩盖自己的慌张,我、我什么时候蛮不讲理过?
非常明确地告诉我闻笙,我要或者,闻笙,我不愿意的时候。洛闻笙告诉他。
好了,我们不再谈这些了,看看这个,感兴趣吗?洛闻笙变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册子。
经历过寒假时各种补习班的摧残,宁远下意识地以为又是补习班大军来袭,不过拿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导游手册。
宁远哗啦啦翻了翻,不明其意,干嘛?
洛闻笙满怀期待地看他,不想去玩儿吗?
宁远兴致缺缺地把导游手册扔回茶几上,随团旅游吗?你又不会跟我一起去,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我和你去。洛闻笙笑。
宁远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兴奋地跳起来,真的?!你有时间?
洛闻笙伸手把宁远拉进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软声哄小孩儿,当然有。我可是筹备很久了。
宁远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
从你刚上初中的时候。或者说,从你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你来我这玩儿过,回去之后,我就已经在想,如果你愿意,那么你每次毕业,我都会带你出去玩儿。洛闻笙捏着宁远柔软的手掌,软声道。
宁远看着满目柔情的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真的太会哄自己了。
跟洛闻笙去国外痛快耍了三天,宁远刚回国就接到童辛的电话。
小远,我、我问你个事情啊童辛小心翼翼的。
宁远正趴在床上,支着小腿看书。他侧头夹着手机,浑不在意道:嗯,什么事,你说呗。
那个杜祺和刘佳航他们两家是,是你吗?是、是为了我吗?童辛问。
蛤?宁远一头雾水,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杜祺和刘佳航?他们两家怎么了?
你不知道?童辛意外,现在各大新闻的财经版面都有报道。不是你为了给我报仇做的?
呵。宁远苦笑,我现在连他们两家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再说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啊。童辛明显松口气,吓死我了。不是你就好~他们两家出事出得太突然了,倒得太彻底了,就就特别像洛三爷的手笔,所以我、我还以为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他们俩家家破人亡了?宁远切了手机界面,一边通话,一边上网搜消息。
杜祺家涉嫌非法融资,公司执照被吊销,父母目前正在接受调查。树倒猢狲散,好好的一家新兴企业已经彻底崩盘,回天乏术。
刘佳航家更惨,陷入多起金融诈骗诉讼案件,目前为止没有一件胜诉,赔偿金额远超公司能够负担的范围,不得不宣告破产。而接下来的几十年,或者到死,刘佳航的父母都得不得不肩负起公司董事的责任,继续偿还债务。每月所得除家庭生活的基本需求外,需全部上缴。
一言以蔽之,两人都从锦衣玉食的富二代,一夜之间变成了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可怜娃。
而新闻刊登的时间,正是宁远跟洛闻笙从国外回来还在飞机上的时候。
虽然宁远一直记恨着这两人当初在背后嚼人舌根,说洛闻笙的坏话,可真见他们被搞得这么惨,也还是忍不住长吁短叹。
总之不是你就好。童辛放心不少,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就是跟咱们一样的半大孩子,虽然嘴碎了点,说不上好,却也绝不是穷凶极恶。要是、要是真的是因为那次我被不知道什么人打了,而让他们遭受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放心吧!宁远安慰童辛。
至于是不是洛闻笙动的手
跟童辛聊完,宁远捧着手机上的新闻,风风火火地去书房找洛闻笙。
洛闻笙带着金丝眼镜特别斯文端正地坐在电脑前忙碌着,显示屏在镜片上投射出一片冷淡的光。
是你做的吗?宁远问。
是啊。洛闻笙忙着自己的工作,回答听起来有些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宁远第一次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谈起帝都洛三爷会谈虎色变。
你、你当时不是说,要忍?宁远小心问。
对啊,当时,要忍。洛闻笙强调,忍不住失笑,又不是街头斗殴,这种事,哪能挨了对方一拳,就当场打回去。我不是也教过你,要慢慢谋划,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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