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梅雪和文滨两人的感情,若不是文滨早年追随主人到了丹宗,其实早就已经可以成亲了。
后来虽然文滨在丹宗做杂役的时候确实没条件,但是在他在坊市站稳脚跟之后,也早就可以把梅雪接来。
在两人往返的信件中,他们也确实做着这样的打算,但是突然之间就没了下文。
如果来了之后,文滨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清渠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还突然要成亲,这就非常非常奇怪了。
席子默一听,就不想搀和。这种别人家感情的事情,外人只能看看,千万别干涉。
他只能说道:到了之后看看。或者是有什么问题,但是人家不跟清渠说呢?
又或者是,确实是有问题,清渠看不出来呢?
两个人简单交谈了一番,外面就传来田明的声音:夫人、少爷,到了。
清渠感慨了一番:三姑娘的马车真快。之前她来的时候坐的纸船或者飞花,都得好久呢。
席子默先下了马车,把清渠扶下来,抬眼打量周围的环境,倒是和他们刚开始住的地方有点像,只是房子更加密集窄小,道路也更窄。
周围倒是非常干净,也充满了生活气息。
街道的一旁,一间有着两间门脸的店铺外,挂着一面写着杂字的店招,店招上也扎着一朵大红色的绸布花朵。门口用红纸金字挂了告示,写明今日是文滨和梅雪的大喜之日,闭店三天等等。
店内已经热闹非凡。
一名穿着红色喜服的俊朗青年笑呵呵地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他们一行人,赶紧微微弯着腰快步走来:清渠夫人,您可来了。快去陪陪梅雪,从昨晚就在说要你陪着呢。又对田明行礼,最后才用更加郑重的态度对席子默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默少爷?快请进屋。
席子默眨了眨眼,也不吭声,鸡爪棍瞬间放大,把文滨整个人一脚踩在地上,尖锐的爪钩牢牢锁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田明和清渠一惊,往来的宾客也大惊失色,刚呼呼喝喝地围过来,就听那陌生少年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74章魔气
把人说成或是比成东西,那是非常傲慢和无礼的说法。
更何况被说成东西的这个人,还是今天的新郎官,平时在这一片颇得人缘。
当下就有宾客要上前说理:你这小孩儿年纪轻轻怎么说话的?
你们和他一起来的,怎的不管管?
筑基修士了不起吗?
要不是看在席子默年纪小又出手不凡,再加上田明一个筑基修士在场,这些小修们恐怕早就不客气了。
哪怕是看在他们的座驾不凡,小修们也并没有多害怕。
这里可是丹宗的坊市,大家都得守规矩。别说是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就是老祖来了又如何?
场面一下子乱哄哄起来,连里屋的新娘子都给惊动了。
这年头结婚不比席子默认知中的古代婚嫁,尤其是在修士之间的婚姻,在礼节方面确实很郑重,却也非常平和开放。
没什么新娘子顶着红盖头坐在房里等个老半天不见人的说法。
不过是文滨招待男宾,梅雪刚才在里面招待女宾。
她一出来就见有人要去叫坊市的管理来,赶紧拦住:别,想是有什么误会。
清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站在儿子背后,小声问:阿宝,怎么了这是?
在席子默的眼睛里,地上这个人像是一团扭曲的黑雾,基本看不出什么人的形状,看着有点恶心。
他别过头,把清渠往身后揽了揽:小心,这东西看着怪怪的。拿了一枚传讯玉符来,简单说了两句话,就飞了出去。
抬头看到新嫁娘打扮的梅雪,说道,我让苗师伯过来看看。低头看看一团黑雾,这个人身上有奇怪的东西。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拿出一个景澄给的阵盘出来一扔,干脆把他困在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名穿着丹宗门派制服的金丹修士赶来,本来还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丹宗的地盘上闹事,结果听到苗师伯三个字,下意识就头皮发麻,差点从飞剑上掉下来,再一看是席子默,赶紧上前说道:原来是小师弟。
一名金丹,对着一名小炼气,口称师弟,这样的事实让一群气愤的小修们冷静下来。
再一看新娘子竟然也只是忧心,并没有什么想打人之类的情绪,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修来。
他们刚才只注意到田明一个筑基修士,最多就是再多看一眼清渠这么一个长相娇美的姑娘,见是个普通人就不怎么关注了。
至于席子默,他们只当是田明带来的晚辈罢了。
在他们这个街区,居住和往来的,多半都是些炼气期的小修。筑基修士并不多见,却也不算少见。倒是他们乘坐的那辆宝车,更加让人瞩目。
席子默不认得这位金丹,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他已经有点习惯被叫做小师弟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丹宗的这些小修们,一个个的见到他就叫小师弟。
不过算起来似乎也不差。他本来就算是半个丹宗弟子,修为又低,叫小师弟总比被叫做别的强。
那金丹笑道:小师弟大约是不记得,前些日子在宗门集市上,我还有幸尝过小师弟的手艺。过几天宗门有小集,不知道小师弟会不会去摆摊?
看情况。席子默并没有说死。其实他已经有点想回家了。
说起来,他真的去了山谷吗?劳动的感觉还挺真实,但是怎么想都是在做梦。
金丹修士对这些小修们摆摆手:别围在这里。
众小修一看,再看看席子默,全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有一名小修大着胆子说道:前辈,文滨这人我们都熟悉的,断没有一丝不对劲之处,可是有什么误会?
金丹修士对这些小修们没那么客气,只说道:有没有误会,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等我师伯来看过才知道。
小修们一听,竟然会有元婴前辈过来,纷纷惊疑不定,完全想不明白文滨一个小炼气怎么才能惹上需要元婴前辈来解决的麻烦。
金丹修士完全没有跟他们详细解释的欲望。他只要一想到苗师伯要来,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站在这里。
苗师伯本事是厉害的,听说最近还酿造出了一种效用特别厉害的血酒,许多元婴师叔师伯们都在抢,还抢不到,他们这些金丹就更加轮不上了。
但是,据说那血酒的味道很是一言难尽。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白白嫩嫩像只小兔子一样无害,就算努力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也特别绵软好欺负。
这小白兔竟然不怕苗师伯?
这时候梅雪说道:诸位道友还请随我进屋等候。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她确实没有太惊讶。
在来找到文滨之后,她发现文滨既没有重伤,也没有变心,反倒是和以前一般,对待她也一样温柔体贴。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非常奇怪。
清渠身为外人都能看出来的异常,她怎么会毫无所觉?然而她却找不到一丝证据,只能勉强相信他的那些一听就是借口的说词。
现在席子默来上这么一下,她反倒是把心口的巨石落下一半。
她当然很担心文滨的安危,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有了个突破口。这件事情她没办法解决,幸亏清渠生的儿子不错。
gu903();过来庆贺的宾客听她这么一说,再加上元婴前辈即将到来的威势,只能跟着她进屋,不敢再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