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以后挣到钱,我再给你补齐。
然而季晓淳在心里酝酿好久,后半句话怎么也张不开口。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投靠了顾元青,饭钱都应由他来付才对。
可他家并不富裕,这次来农场也只带了十块钱,顾元青一顿饭就要花七毛钱,这样下去,还没到地,他身上的钱就没了。
所以只能把自己的饭钱补上,等到他有钱的时候,再请顾元青正式吃一顿,也好展现出自己投靠他的诚意。
顾元青眉头一拧,搞不懂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方那双清澈的眼睛满是希翼地望着他,若是他不接就显得十恶不赦。
顾元青没了法子只得接下,钱我替你收着。
季晓淳笑得清甜,根本就没把顾元青的话放在心上,接了他的钱,不就意味着接纳了他的人,这下路上总算能够松口气。
薛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幕,差点没将刚才咽下去的馒头喷出来。
方才顾元青的那股子大方劲让她差点移情别恋,毕竟顾元青长得好看,从上车到现在她都偷偷瞄了好几眼。
如果能与蒋学长媲美,她当然选择站在顾元青这边。
然而刚升起的那股心思就瞬间被浇灭,没听说过请人吃饭还要别人付钱的。
真是白瞎了他那张好脸。
薛棋眼底的鄙夷刚好落入蒋茂君眼中,这让他心中一喜,为了气顾元青刚才不搭理他,很是大气的给薛棋夹了块腊肉。
惊得薛棋连连恭维,好话连绵不绝,把蒋茂君吹得都快要上天了。
为了一块腊肉至于么。
顾元青听着薛棋那些违心的彩虹屁,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到了傍晚,季晓淳手脚麻利去开水间泡好两人中午的剩饭。
顾元青打开饭盒,满满一盒的泡冷饭中还有几节剥了外衣的红薯,转过头去看季晓淳的饭盒,空荡荡的除了泡冷饭什么也没有,迎面还对上一张对他笑得眉开眼笑的脸。
顾元青一时间也说不上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就是觉得有些发堵,又有些无计可施。
但凡季晓淳对他冷淡点,他都可以把他当空气,甚至必要的时候,都可以下杀手。
但季晓淳透露出来的这种热情,让他没有办法冷下心来,也没有办法拒绝。
冷饭被开水泡得发涨,既不硬又不冷,再配合着红薯,着实让顾元青吃了个七分饱。
吃完饭,火车靠站停了十五分钟,下了不少人,车厢空间一下空旷不少。
坐了一天的顾元青浑身有些酸痛,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再回到座位时,却见季晓淳已经横躺在座位上正睡得香。
不会这傻孩子白天一天都没合眼吧。
顾元青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何目的呢。
顾元青犯了难,白天季晓淳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在讨好他。
可讨好他又什么好处,如果是上辈子还有可能,这辈子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医生的继子,没钱又没权。
顾元青摸不着头脑,见座位被季晓淳占了也不恼。
找到一张被人废弃的报纸垫在座位旁,坐在上面等着火车发动。
对面的薛棋睡相极为不佳,座位太硬,空间太小,她根本睡不好,老是容易醒。
再次睁开眼调整坐姿,见季晓淳躺在椅子上睡得香甜,顾元青则是坐在地下,羡慕之色都快要溢出天际。
蒋学长可是说过助人为乐的话,想必给女孩子让座这种事是不会拒绝的,薛棋满怀希望地转过头去瞧蒋茂君。
结果看到一张比她还睡得死的脸
强撑着眼坐了会,实在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待到薛棋睡熟,蒋茂君也被睡姿的不舒服悠悠转醒,看到对铺睡得舒服的季晓淳也羡慕不已。
皱着眉头将差不多快要占到自己座位的薛棋往外推了推,嘟囔一句,我都没位置了,也不知道学学人家,让个座什么的,白瞎了我白天的一片腊肉。
薛棋睡死了没有听见蒋茂君的话,顾元青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黑夜渐渐降临,车厢也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打鼾声。
顾元青见呼吸声轻得像猫儿的季晓淳没有要醒的迹象,闭上眼睛。
意识来到白板面前,按着白天的流程再走一遍。
这次无论他怎么点,都没有任何变化,现实生活的手中也没再多出东西。
顾元青开始深思,难道只有达到特定的事情或者地点才能有奖励?
对,就是奖励,顾元青有种强烈的感觉,他的猜测没有错。
今日白天他是坐在火车上的时候,那个铃铛声才响起,如果有特定的地点和事件。
那么就是离开顾家,来到火车上,这两个点一定有某个点是关键。
完成这个关键,才能有对应的奖励。
顾元青想通后,轻笑一声,如此看来也不难。
退出神识,叭叭叭无声地抖了抖,它总觉得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要发生。
调出系统板面。
任务一:抵达火车站偶遇女主(半完成/奖励一斤油票)
任务二:
任务三:
叭叭叭久久不能平复:白白,可是他去了乡下,这剩下任务怎么办。
白板依旧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
叭叭叭郁闷得不说话了,他这个引导精灵怕是史上最糟糕的一个。
虽然不清楚那个白板寄生在自己身上有何目的,但顾元青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捏着那张凭空出现的油票,反复打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顾元青摇摇头,收好粮票,抬头看向火车窗户外的璀璨星空,管他的,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掉。
半夜季晓淳醒了见顾元青坐在地上,惊得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哪有小弟躺椅子上,大哥坐地下的,顾顾同志?
嗯。顾元青轻应一声,又道,我饿了。
晚上就吃了七分饱,加上又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就晚上那点饭早就消化了。
季晓淳慌张起身,摸黑从挎包里拿出两个红薯递到顾元青手中。
顾元青座回座位,摸着手中两个红薯,对忐忑不已的季晓淳笑道,这是我让座的报酬。
季晓淳松了口气,关键时候还是红薯好使啊,看来以后得多备着点。
此后两天两人的关系亲近点了,顾元青刚开始内心防备着季晓淳,但是通过三天观察下来,发现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换了芯子的事,也渐渐放松下来。
就是不知道为何,这孩子时不时就会给他一个红薯,也不见他吃。
说来也怪,季晓淳给的每个红薯都是甜滋滋的,像是沁了糖似的,于是季晓淳给一个他就吃一个,反正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