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看他的反应就猜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嬴政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无妨,阿执的心意我知晓,就这么死了的确便宜他了,待秦炳将所有参与叛乱的人抓起来,明日一眼便行刑。
在朝为官者直接斩首,至于其他的门客舍人,身死的便不再追究,尚且活着的便发配蜀地,劳役十年,此后再不起用。
这些事情明日再说,我累了,随我休息一会儿,可好?
想也不想就直接点头,摆摆手让人将嫪毐拖下去,燕执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再看看旁边人尊贵的冠冕,揉了揉脸说了一句然后赶紧去把衣物换了。
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难为这人还能抱那么长时间。
行宫不远处的大片官宅之中,心神不宁的吕不韦在暂住的院子坐着,总觉得冠礼的风波没有那么轻易结束。
嫪毐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只是后来脱离了掌控,养虎为患变成了自己的对手。
他不想让嬴政亲政,嫪毐同样也是这样,他们俩怎么争都是私底下的事情,一旦秦王亲政,他们再怎么争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今日一整天,他什么也没做,就等着嫪毐和嬴政捅出大乱子,然后再以相邦的身份平乱。
到时候,就算嬴政已经加冠,他也依旧是手握大权的大秦相邦。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再次脱离了他的掌控。
幽幽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一生几经颠簸最终位极人臣的文信侯忽然生出了些惶恐。
嬴政......似乎和当年只能依靠他才能活命的少年人不一样了......
当年奇货可居让他名扬六国,三千门客堪比四君子,只怕从今天往后就要再变个模样了。
掌权了那么多年,就这么放手真的不甘心啊!
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吕不韦摇了摇头,看到步伐整齐停在外面的黑甲士兵竟然有种和该如此的感觉。
将文信侯放在最后一个,趁着王上加冠所有朝臣都来到雍城的机会将有问题的大臣们全都绑了回去,秦炳面无表情看着吕不韦,见过侯爷,因长信侯带兵作乱,还请侯爷随我等走一趟。
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叛乱,但是嫪毐是他推荐入宫,参与叛乱的大臣与他关系紧密,依照秦律,也当受罚。
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握紧了拳头的吕不韦看着来者不善的士兵,咬了咬牙还是跟着离开了府邸。
原以为他才是那个从中得利的人,现在看来,王上的手段丝毫不比他差,棋差一招,若不是他掉以轻心,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幅光景?
失策了啊!
雍城内外血雨腥风,行宫之中却是一夜安稳,天色微微亮时,习惯性醒来的燕执感受着旁边还在休息的人身体绷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师姐们说的对,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这时候就得让他们发泄,要是憋坏了就不好了。
看着旁边在睡梦中显得柔和许多的嬴政,燕执轻手轻脚起来,然后去外面房间洗漱。
昨天晚上才注意到这人眼底的青黑有那么严重,好不容易睡的那么安稳,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没有弄出一点儿动静走出去,天色还早,行宫中并没有多少人起来,当然,不包括昨夜片刻不停抓人的士兵。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让人不要去惊扰嬴政,燕执在院中打了一套拳,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隔壁将还睡着的长安君喊起来。
外边再强大的人也有需要关心的时候,他平常和嬴政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成嶠天天待在王宫,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身为秦王的弟弟,嬴政平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次王室丑闻说到底还是嬴政的家事,所以让成嶠来解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敲门进去然后让婢女将长安君喊醒,在院子里站着的燕执抱着手臂,觉得有必要让成嶠再进军队和他们一起训练训练了。
就算以后不打算带兵打仗,也不能一直这么堕落下去。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未来,迷迷糊糊的长安君披了一件外袍出来,看到燕执在外面站着也只是打了个哈欠招手让人进来。
时间还早,怎么到这儿来了?
面无表情看着还没清醒过来的长安君,燕执有些手痒痒,在席位上坐下然后倒了一杯凉水递了过去。
王上这些天心情不好,你多注意些。
一杯水下肚之后透心凉,打了个激灵终于清醒的成嶠定睛看着燕执,听他说完之后才唏嘘应下,我会注意的,不会让王兄干什么傻事儿。
之前觉得赵太后和他们家大母很像,现在看来,实在是玷污了他们家大母。
就算再恨铁不成钢,大母心里自己也还是最重要的,更不会因为其他人来对自己不利。
虽然自小没有母亲,但是他有大母就够了,哪像王兄......唉......
以前觉得阿执已经够惨了,但是和王兄比起来,没有母亲竟然还算好事儿。
多愁善感的长安君擦了擦眼角几乎涌出的泪花,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振振有词,有成嶠在,肯定不会让人欺负王兄。
幽幽看着不知道又想哪儿去了的长安君,燕执叹了一口气,你觉得现在这情况会有人敢欺负你王兄?
这孩子,怎么就不长心呢?
闲言碎语最伤人,你不知道吗?想也不想直接回了一句,成嶠晃悠了一下忽然问道,怎么了,王兄昨日伤心了?
也是,如果大母这么对我,本公子宁可离家出走。自说自话说了一句,拢了一下外袍的长安君将话题转回来,为什么王兄心情不好不来找我?
因为我比你靠谱。沉声留下一句话,觉得自己可能白来了,燕执起身准备回去,快些收拾,待会儿就要启程,我回去看看。
哦,好。抓了抓头发起来将人送到门口,看着燕执转身进了他们家王兄住的正殿,后知后觉的长安君渐渐睁大了双眼。
合着他们家王兄已经伤心到要让人陪着才能睡着的地步了吗?
恍恍惚惚退了回去,戚戚然觉得他们家王兄太可怜了,长安君握拳打定主意,回到咸阳之后一定要时时守在王兄身边,尽量让王兄早日走出阴影。
再过些时日,他就该大婚,没有机会再和王兄那么亲近了。
连他都有大母想看着这些事情,王兄已经加冠,却还没有订下王后人选,等这次回咸阳一定要和大母说一下,他大秦总不能连个王后都没有。
一直知道长安君喜欢多想,没想到他能想偏到这种地步,一无所知的燕执推门进去,嬴政已经将自己收拾爽利拿着竹简在看了。
许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嬴政一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后着实愣了一下,起身将内侍叫来之后才知道燕执早早起来并不让人来打扰,起晚了的秦王非但没有生气,周身甚至更柔和了些。
早被赵高叮嘱过这些天王上心情不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看他们王上这表现不像心情不好,伺候的内侍也松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王上心情不错总是好的。
睡的好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昨日已经将情绪发泄过的秦王穿着常服,看燕执回来了然后让人将早膳送上来。
将竹简放下看着端坐在对面的燕执,嬴政揉了揉手腕忽然问了一句,阿执可有想过回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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