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秦氏含泪挥了挥手,转过头去默默拭泪。
马车渐行渐远,那香色车帘却始终没有放下。
丝丝冷风凛冽如刀,割在她白嫩小脸儿上,不多会儿便红了起来。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覆在她手腕上,带着几分强硬迫使她松开马车帘子。萧乐宁偏头看着邵煜,动了动唇:“对不起。”
邵煜挑眉,看着身边闷闷不乐、垂头丧脑的萧乐宁,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玩意儿放入她掌心。
萧乐宁借着车厢内昏黄灯光细细瞧了一眼,是枚玉雕的花生,半开着壳儿,里面躺着的不是花生、却是三只鼓着小肚皮的小老鼠,神色各异、憨态可掬,十分惹人喜爱。
她摩挲着那枚玉花生,方才还满是愁绪不安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买的?”
湿漉漉的眼眸含着雀跃,邵煜勾了勾唇幽幽道:“来时就带在身上了。”
清冷声音微微一顿:“怕你哭。”
他缓缓扬了扬下巴,闭目靠在车壁上,眼下泪痣轻闪:还是小孩子心性啊,见了新奇玩意儿就不哭了……
萧乐宁手上动作一顿,本是垂着的眸子立时便瞪圆了,一颗心猛地开始乱跳、毫无章法可言:怕、怕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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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宁跟在邵煜身侧,甫一踏入宁国公府大门,就有一穿着黑衣的干练男子走了过来:“主子。”
“白青栀可走了?”邵煜抬眼勾唇,眼底漆黑凝着一丝戾气。
“回主子,正院那边安排了客院,想必是要在这住上一阵子。”
“住一阵子?”邵煜还未开口,倒是萧乐宁先出了声儿。
“下午还搬来了一些箱笼。”二月低眉,如实答道。
萧乐宁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毛:竟有这般不要脸的?
“哟!世子和世子夫人总算回来了!”一穿着烟色衣衫的仆妇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贵客还在厅中等着呢。”
“那便让她等着罢。”邵煜讥讽一笑,扯着萧乐宁衣袖便回了清心堂。
萧乐宁将握了一路的玉花生小心翼翼收在匣子中,正欲唤亦双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就听见门外响起一格外娇柔的声音:“表嫂不让我进去坐坐么?”
一双柳眉紧紧蹙着,她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卸了头上钗环扬声道:“不方便,睡了。”
“表嫂,我从家中给您带了些礼物,交给您就走。”
白青栀仍是锲而不舍。
头上散乱的发髻微紧,萧乐宁诧异抬头,透着铜镜看向身后立着的邵煜。只见他为自己簪上发簪钗饰,狭长眼眸闪过一片狡黠:“诺诺可觉得她烦?”
“呃……”萧乐宁犹豫一瞬,低声道:“挺烦的……”
“那今日便去温泉庄子上如何?”
“可以吗?”萧乐宁怔愣的功夫,邵煜甚至还为她补了补有些淡去的眉。
“自然可以。”
萧乐宁对着镜子瞧了瞧,看着出自邵煜之手的整齐发髻以及那双新月柳眉,面色突然有些古怪:“夫君,我有个问题。”
听着那声娇娇软软的“夫君”,邵煜不觉勾了勾唇,阴暗眸子也亮了些许:“你问便是。”
“你这梳头画眉的手艺是从哪儿学的?”
第二十五章
邵煜手上动作轻轻一顿,不咸不淡地咳了一声:“左边眉峰没补好,别动。”
说着便煞有其事地俯下身去,抬手细细勾勒几笔。
萧乐宁见他好似不想说的样子,便也不再提。她扫了一眼镜中的娇美佳人,不禁伸手扯了扯邵煜的衣袖:“你这眉竟化的如此好,不若教教我的婢女?”
邵煜停笔,定定凝视着她眸中闪着的光彩不禁挑了挑眉:“不好奇我是如何会的了?”
“你既不想说,我便不再问了。”萧乐宁弯了弯眉眼,自觉很是识趣懂事,却不料面前男人脸色一沉,狭长眼眸黑漆漆的,如一口深井般,瞧着就心中打鼓。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希望我问?
萧乐宁瞧了邵煜半晌,挑眉试探着问了一句:“那、那你说说是如何会的?”
邵煜望着少女水灵灵的眸子,陡然低笑了一声:“偶尔会去风月场所办事,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风月场所?还看得多了?”萧乐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将手中帕子揪成了一团刻着褶皱的破布:传言不是说他洁身自好么?
邵煜眼底凝着浅浅笑意,他取过一旁的斗篷笼在她身上:“若是现在动身,兴许你能在亥时末歇息。”
萧乐宁乖顺起身,动作之间仿若闻到一缕和着墨香的麝香味道。
她四处扫了一眼,只见自己妆台上不知何时摆了一紫金石砚台,砚中还放着一块麝香小龙团墨块。
萧乐宁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指着砚台的手微微打着颤儿:“你、你竟用这麝香小龙团为我画眉?我、我……”
麝香小龙团是何等珍贵的东西?多少文人雅客都将它当做传世宝看待,便是连皇上也对其视若珍宝,他竟糟蹋了这么好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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