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三更,邵煜仍是没有半点睡意。他偏头看了看将被子踢得散乱、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萧乐宁无奈地笑了笑。
他吻了吻她红扑扑的脸颊,凝视着她身上颇有些厚度的寝衣缓缓挑了挑眉:还真是把我当贼防了。
邵煜望着床帐上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纹样,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怀中女子的小腹。
若是有个像诺诺的女儿,定是极其可爱的。
他俯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恍然想起她与自己提和离时的坚决的表情。邵煜脸色微变,扯开她的寝衣轻轻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诺诺何时能有心……
他眼眸逐渐幽深,像是烟雾缭绕的悬崖般,一眼望不到底。
邵煜揽着萧乐宁,缓缓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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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萧乐宁迷迷糊糊地想要翻身。
嗯?翻不动?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被邵煜紧紧地箍在怀里,两个人就好像是长在了一起似的。
萧乐宁看了一眼被自己踢到一边的被子恍惚明白了什么,懊恼地咬了咬唇,捂住了脸:看样子还是我自己投怀送抱了……
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她悄悄抬眼打量了一番,定定地看着他拧成一团的眉毛。
连睡着都是这副模样,心思也太深了些。
萧乐宁又合上眼,默默算着日子:今日是二十八,应当去探望元一大师了……
“诺诺醒了?”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萧乐宁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萧乐宁惊魂未定,睁开眼睛陡然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刚醒。”邵煜轻轻吻着她的发顶,清淡的花香丝丝缕缕萦绕在他鼻尖,让他不禁有些痴迷。
萧乐宁推了推他的胸膛,轻声道:“你放开我,我有些冷了。”
“冷了?”邵煜低头,定定地凝视着她脸颊上的红晕以及额上的一层薄汗。
他咧唇低笑,把人抱得更紧了些:“阿煜给你暖着如何?”
诺诺无语凝噎,知晓自己已然被他看得透透的。
“什么时辰了?”床帐内光线昏暗,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
“巳时。”
“你又没去上朝?”萧乐宁惊讶地看着他:皇上当真是好脾气……
“怎么?”邵煜缓缓一笑,“诺诺担心我?”
“担心你?”萧乐宁他一眼,寻了一种刻薄无理的语气道,“还不如说是怕你连累我。”
邵煜也不恼,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不会连累你的。”
说罢就起身穿衣服。
“你去哪?”话音刚落,萧乐宁就后悔地皱了皱眉。
“为了你,入宫请罪。”邵煜眸带笑意,一边说着、一边回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把一月留给你,你若是出门就带上他。”
“记得,不能走太远。”
“嗯。”萧乐宁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困倦就又躺了回去。
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湿润:还是明日再去看望元一大师吧……
邵煜见她眼眸蕴着朦胧睡意,去拿了床薄些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诺诺今晚还是换件寝衣罢。”
萧乐宁猛然清醒,看着那双带着一丝调笑的狭长眼眸红着脸转了过去,没什么说服力地低声呢喃:“昨夜有些冷……”
邵煜扯着唇角,笑着望着那个把自己埋进薄毯里的女子:“我黄昏便会回来。”
“知道了。”
软甜的声音闷闷的,让人无端觉得娇憨可爱。
邵煜又看了一眼,这才起身去西间洗漱一番。待他再出来之时,人已经睡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仔细替她理了理被子床帐。邵煜静看了半晌,眉宇间尽是温暖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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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快醒醒。”亦双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轻轻摇了摇萧乐宁。
萧乐宁悠然转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她:“怎么了?世子被人弹劾了?”
“不是,是靖安郡主,靖安郡主与太子打起来了,就在城楼上!”
“打起来了?”萧乐宁闻言,立刻清醒无比地坐了起来,“快,快让人准备马车。”
阿岚性子烈,下手也没轻没重的,若是伤了太子可如何是好……
她心急如焚地掀了毯子便下了床,忧心忡忡地进了西间,自己胡乱用冷水净了面,随意挽了个发髻换了身衣裳。
等亦双再进来的时候,萧乐宁已经系好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