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振有词,断断续续的反驳,“我才……不是狗!狗会去酒吧吗?再……城里,城里也不让养!你你你少蒙我!”
骚胖一口老血被他反驳的噎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忿忿地把人往家里拖。他来的时候没开车,这会儿出租车一看是醉汉早就绕道跑远了。骚胖在心里念静心诀努力让自己淡定一点,最后看顾言廷脸色和唇色都有点不对劲,这才灵光一闪叫了120。
顾言廷和唐易分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若说这俩人出了什么问题,是个人都会直接想到顾言廷身上。但是这会儿看着他闹的这么惨,骚胖也不忍心落井下石,更何况算起来他是顾言廷的朋友。
“老大,你……”骚胖想了想劝解的话,拉了顾言廷一把。
这一把让后者很快回神,骚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言廷飞快的从床上蹦下去,套上鞋就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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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选的土菜馆就在医院的斜对面,沈安的工作比较累,唐易选这里就是为了让他能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三个人一顿饭有说有笑,沈安简直是段子手,冷不丁就冒出个冷笑话让唐易简直笑的肚子疼。结账的时候沈安先走了,唐易和沈凡说了一下,去了趟洗手间。
这家土菜馆刚装修过,洗手间弄的富丽堂皇的,可惜只有两个位置。唐易上完厕所刚要洗手,就感到另一个人也闪了进来,随后咔嚓一声落了锁。
他没有在意,洗完手的时候,一抬脸才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站着顾言廷。
唐易被他神出鬼没的样子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就见顾言廷大步冲过来,一把扳住他的肩膀翻了过来。俩人顿时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唐易的手上还挂着水,脸上因为吃惊而显得有些茫然的表情让顾言廷有了一瞬间的心悸。然而等他想到了等在外面的人,还是忍不住抓着唐易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问,“沈凡,是不是!你就是因为他才和我分手的,是不是!”
唐易皱了皱眉头,顿时明白了顾言廷想到哪里去了。
顾言廷体温高的有些吓人,面色还泛着诡异的潮红,然而抓着唐易衣领的手确却是微微颤抖的。唐易稍微动了动,这才发现他抓的一点都没有力气,这点力道他稍微一挣就能脱身。
他刚要否认,抬眼就就看见了顾言廷压抑的嘴唇颤抖,眼睛里的竟然都是痛苦的神色。俩人离得太近,彼此的呼吸交错间,都能在对方眼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唐易觉得顾言廷是深爱自己的。
顾言廷的生活顺风顺水,很少见他这么痛苦的时候。这种神色之前唐易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过,那是他发现顾言廷给林锐的邮件当天,自己怒急砸了洗手间的镜子,破碎的玻璃中映出的全是自己的狰狞的样子。
那个样子让唐易自己都觉得可怕,然而最印象深刻的还是眼里的痛苦,失望和背叛的双重折磨,深爱而不得的无助,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交织纠缠,几乎要让唐易发疯。
他知道自己是迈不过那道坎了,他很难说出原谅还是不原谅这样的话,有些事情就是种到心里的一颗刺,日积月累的被埋进了肉里,表面无恙,内里动一下都生疼。
这时候即便你剜心去肉,把那刺重新□□,伤口也要很久的时间才能痊愈。更何况唐易自恃孤傲,顾言廷一下子失去了他的全部信任,剩下的不过是耐性在硬撑。他哪能抛心抛肺的再由他人折腾,宁愿留着这个刺,疼一下告诉自己一声什么亏不能吃。
唐易犹豫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就见顾言廷腿下一软,拽着他往右边趔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的反手撑住了洗手台,谁知道下一秒顾言廷却环住他的背,抱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唐易是照着顾言廷的脸砸下去的,后者着地时候的咕咚声听着挺渗人,顾言廷的手都护着他,恐怕连个缓冲借力都没有。唐易恼火的一拍地就要跳起来骂他神经病。然而在他刚要起范的时候,就感后脑勺一沉,顾言廷压着自己亲了过来。
这人的唇是滚烫的,唐易一失神的功夫,对方已经含住了他的下唇,随后温热的舌头长驱直入,胡搅蛮缠起来。
顾言廷亲的毫无章法,一番撕咬让唐易疼的皱了眉头。他不耐烦的伸手推开顾言廷的脸,后者果真没有什么力气,被他一挡就推在了地上。
狭窄的空间里呼吸渐重,唐易是绝对的视觉系动物,百分百的外貌协会的资深成员。顾言廷此刻面色潮红浑身无力的被他推到在地上,被瓷砖映的十分诱人,如果时间倒推到一个月,唐易倒是很乐意享受这样的美人图,偶尔兽性大发的耍一下流氓。
可是时间太不凑巧,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伸手压着顾言廷犹自带着水渍的薄唇轻笑了一声,“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喜欢沈凡吗?”唐易忽然笑了笑,肯定的点了点头,“的确是他。很抱歉才让你知道,和你交往之前我就喜欢他,暗恋了三年。他成熟、优秀、能挣钱还懂浪漫。堂堂省大的校主席,我做梦都想着他。”
顾言廷脸色刷的就白了。
“你看看,你哪里比得上人家呢?咱俩在一块,家里哪哪都离不开我。我又没有那么喜欢你,新鲜劲过去,其实早就想掰了。”
唐易十分熟练的说完这段话,忽然伸手拍了拍顾言廷呆滞的脸,冷笑道:“怎么,好受吗?”
“你……你……”顾言廷眼里闪过一丝水光,他努力的睁了睁眼,努力假装平静的问,“是真的?”
唐易看了他一会儿:“是。”
顾言廷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骚胖正在病房里跟邻床的大妈聊天,手里吃着大妈女儿送来的橘子。
顾言廷的一身病号服已经揉搓了不像样了,脸上还破了皮。骚胖吓了一跳,几乎蹦到了他的跟前。
“老大,你这是干嘛去了?”骚胖觉得自己这个陪床的早晚要陪出心脏病来。
顾言廷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摸到床上,面无表情的躺了下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骚胖推开顾言廷问他要不要帮忙去买饭。顾言廷愣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我要出院,”他轻声说,“胖子,麻烦你,帮我给我表哥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