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让她着急了,只看到那可怖的一幕,却不知原由。
“在想什么?”孟观潮抚一抚她面颊,“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她面色又不大好了,似是还在后怕。
“与你有关。”在验证出真假之前,她不想提,亦不想提醒他那些徒增不快忧心的事,“梦里,你的日子太让人揪心了。”
孟观潮就笑了,眸子亮闪闪的,“真是为我?那么,眼下对我,有没有一点儿喜欢?”
内敛起来,能将一份情意收藏在心里十余年;直接起来,便是什么话都当面与她说。
“说不好。”徐幼微抿了抿唇,“你总是让我头疼,又——”心疼。这是感情,却不知是不是男女之情。
他笑得眉眼飞扬,“又什么?在意?关心?”再多的,不是他会奢望的。
“差不多。”
“有盼头了。”他低头,侧了脸,猝不及防地含住她右耳垂,“等你满心满意都是我的时候——”语声转为轻微,“再把你办了。”
徐幼微着恼,推开他俊脸,小脸涨得通红,表情甭提多别扭了。
他哈哈地笑着,搂紧她,轻拍着,“今儿事情少,哄着你睡。不怕了,有我陪着呢。”担心她为那个噩梦后怕,不能再安心入睡。
她心海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不知不觉的,天气就热起来,到了端午节。
当日,孟观潮在家中过节。
太夫人把他唤到面前,和声问:“不打算陪幼微回趟娘家?”
“今儿有雨。我手痒。”孟观潮说,“去那边,您放心?”事情到此为止即可,再闹出事,就真难看了。
“那就别回徐家,去宁府。”太夫人已经料定他是这态度,“宁家儿女都在别处,山高水远的,过节也回不来。昨日就送了帖子过去,权当散散心。”
“成。”
孟观潮说记下了。
太夫人这才吩咐王嬷嬷,备好夫妻两个要带上的礼品。
去宁府的路上,徐幼微放在心里的,也是他是否难受得厉害,看他脸色有些不好,问:“师母的药,用着都不成了?”
“管用。可到底不是灵丹妙药。”孟观潮说,“别提,不提就忘了。”
她说好,嘀咕一句:“其实是想给你捶捶背。”
他一乐,“又逞强。”
徐幼微想想也是,转手递给他一把折扇,“我画的扇面儿,唤人做的。将就着用。”
孟观潮扬了扬眉,打开扇子,见扇面上画着蝶与兰,没落款具名。
她的笔墨,很拿得出手。
“怎么没有题字?”他摇了摇扇子,端详着湘妃竹扇骨、白玉扇坠和大红色络子。
“落笔太虚,就没写字。”她说,“反正你也不用太像样的折扇。”
孟观潮手边的东西,名贵的,谨言慎宇都收进了库房,不然,恐怕连御赐之物也要毁。他对衣食住行也真不讲究。此刻,他凝了她一眼,“已足够好。”
不论是她给自己花的心思,还是如今的时日。
足够好了。
徐幼微问起太后:“太后又不舒坦?”
“没。”孟观潮轻声告诉她,“只是那么一说,这一阵不知在忙什么。前两日提了一嘴,等你再好些,会让你和娘进宫说说话。”
她笑着说好。
随后,他闲闲地摇着扇子,觉得手不稳了,便忍不住蹙眉。
徐幼微拿过折扇,放在一旁,犹豫片刻,握住他修长微凉的手指。
他眉宇舒展开来,笑。
“你在闺中的时候,我在宁府见过你几次。”他问她,“一直也没问你,当时知不知道经手的一些药草,是给我用的。”嫁过来之后,她不难推断出他曾为病痛出入宁府,所以,只问当时。
“指的是哪些时候?提醒两句?”
孟观潮略一思忖,“玉碎、曾念过一个方子给我听。”
徐幼微目光微闪,看牢他,“原来,当时的人是你。”她有印象,且印象颇深。
第19章
孟观潮温然一笑,转头望向车窗外,目光悠远。
于他而言,那期间见到她的情形,都很糟糕。
那时先帝还在,却已缠绵病榻,让他督导太子文武功课,与六部九卿合力处理政务。
起初不能适应过度的繁忙,让他被头疼背疼得看到谁都是满腹无名火。那一阵,一犯病就上火,嗓子沙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