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这个样子,你,也绝不会得善终。”
自最初到此刻,太后都是惊诧不已、难以置信。
不相信,一席话是与她鸿雁传书好几年的男子;
不相信,一席话是在书信中与她情话绵绵的男子。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爱的是李之澄?不会的。
那样的话,她算什么?
那样的话,他又为何招惹她?
只为了荣华富贵?
太后苍白着脸,缓缓摇头,“不是……你胡说……告诉我,你只是不想活了,才说这种话伤我,你说!”
周千珩笑意惨淡,“我的生死,不由你,更不由我,我犯得着骗谁?”
“……”太后哆哆嗦嗦半晌,站起身来,好半生才能说话,“畜生!我杀了你这畜生!”语毕,忽的拔下头上的金簪,刺向周千珩颈部。
周千珩不躲不闪。
在一旁的两名宫女却是同时出手,阻止了太后。
太后剧烈地挣扎着、怒骂着。
每个宫人都当做没听到,毫不手软地把太后拖了出去,随后,将周千珩所说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顾鹤。
顾鹤斟酌片刻,语气沉冷:“看好他们。太后薨逝之前,周千珩不能死,好生服侍。”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有些事就能得到宽恕了,曾予以人的憎恶就会消减几分。那可不成。
欺骗了你数年,误了你一辈子的人,就在你近前,你发了疯地想让他死,人家却始终活着,日复一日的膈应你——那滋味,才是名符其实地诛心,太后,最应该细细品尝。
谁叫她那么蠢?
该!
顾鹤将这些告知心腹,命心腹前去孟府传话。
心腹回来之后禀道:“太傅说,如此更妥当。”
顾鹤立时笑了。
同一时刻的孟观潮,收到了十二生肖书签的最后三个。
李嬷嬷送上饭菜、礼匣之后,便告退。
因而,他打开匣子之后,并没看到信封。
随后,发现了一个卷起来的小字条。她问:何时回?
孟观潮心里暖暖的。
第55章
孟观潮回往卿云斋的时候,谨言追上来,给他加了件斗篷。
“闲的你。”孟观潮说。
谨言笑道:“这是四夫人新做好的。”
那就是闲的她。他又不怕冷,她何苦累眼睛耗时间。
“我说,爷,您要还看谁都不顺眼,就还接着算账见管事吧?”
孟观潮睨了他一眼,“离我远着些。”
“好嘞!”谨言笑着跑回外院。
回到卿云斋正屋,孟观潮见东次间、寝室和小书房都亮着灯,便问一名丫鬟:“夫人呢?”
“在小书房。”
他举步寻过去。
室内没留服侍的下人。
徐幼微站在大画案前,正凝神作画,近前摆着颜料。她穿着桃红色撒花小袄,青丝利落地束在头顶,用的是他给她做的簪子,袖口挽上去一截,右腕戴着他给她做的珍珠链。
看到这样的小妻子,真好。不能更好了。
他轻咳一声。
“诶呀……”徐幼微被吓了一跳,手便是一抖,画也就毁了。大眼睛望向他,又笑又恼的,小表情很拧巴。
他轻轻地笑开来,解下斗篷,挂在衣架上,走过去,“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徐幼微老老实实地说,“而且林漪喜欢猫蝶,我想学着画一幅,看能不能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