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板凳砸了余痛未消又被王奶奶雪上加霜地这么一拍,祁思明委屈地故意“嗷嗷好痛啊”地叫了起来。
但是戏多得有点过犹不及,反而没人理他。
他嚎了会儿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就停了下来,却是看着一旁的知夏,回想方才“无意中”听到的那些对话,抿了抿唇,露出了那个若有所思的小梨涡。
王奶奶本来懒得搭理他,随后想到刚刚是这个臭小子在她不小心放了坏人进家时保护了霸王龙和乖囡,又心下软了软:“不要皮,晚上给你烧肉,想吃什么肉?”
“鹅肉!”这几天在心里哔哔多了,听王奶奶这么问,祁思明没过脑子地下意识脱口而出,等下一秒反应过来准备改口时,就见王奶奶面无表情地落下一句“你打不过它”就转身进厨房了,看样子晚上吃的是猪肉,而脚底下本来难得与他和平共处了一会儿的霸王龙则“友好”地张开了它的齿状喙。
你这个可恶的男性人类,在鹅已经退了一步决定少咬你一口的时候竟然还想吃鹅?你没了!咬死你嘎嘎嘎!
后院又是一阵鹅飞人跳的混战。
王奶奶的厨艺很好,红烧肉做得肥而不腻,入口软滑,非常香嫩,汤汁的味道完全浸在了肉中,就着香软的米饭咀嚼,微甜的肉香在舌尖绽放,那感觉不要太幸福。
一边吃,祁思明一边小心翼翼地瞥知夏,纠结了半天才开口:“十八岁成人礼时,我爸送了我一家小公司。”
知夏:……这饭它突然就不香了。
“公司名字是启明经纪公司。”他又补充。
“知道了,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放心,我不会把你当冤大头的。”忍住恰柠檬的心态,知夏给他夹了筷红烧肉。
吃吧,赶紧变胖,肉多多的盘起来更舒服!
祁思明蔫吧了。
他觉得自己暗示得挺明显了啊,就差直说“你来我公司吧,我就是总裁,你可以要什么待遇给什么待遇!”。但知夏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确了。亲兄弟明算账,她的烂摊子太多,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唉,他还想做知夏的学长呢,连以后做同事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学长这话又要怎么说啊?
节目的录制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他得赶紧琢磨个办法出来。
真是愁死个美少年了,难道这就是天妒男色吗?
知夏发现祁思明突然整个人画风都不对劲了,从之前的“被鹅罩着(追着打)的崽”变成了“欲言还休恨绵绵的怨妇”。
她洗个菜,他蹲在旁边种蘑菇,边种边说:“我是个蘑菇。我把自己吃了。我现在中毒了,名叫好菇毒。我在学校都没什么朋友,感觉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去陪陪我。”
她早上做了个馍馍吃,他边啃边叹:“我现在就像手中的这个馍馍。它是好夹馍,我是好寂寞。公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我爸还非让我每周都去坐班一天,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帮忙理清一下那些业务的思路。”
知夏:……
她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我看你是成了汽车的前轴,是个好前轴,所以好欠揍。”
祁思明:……
嘤。
他算是看出来了,知夏就是不想去他公司。
下午,再次被王奶奶委托(强迫)去喂鹅时,祁思明蹲在离鹅两步远的地方,哀哀婉婉地长叹一口气:“我太难了,怎么说都被拒绝。要是可以选择,我下辈子就当原子.弹,一辈子就考虑一个问题,炸还是不炸,到时候她肯定就不会拒绝我了。”
霸王龙对此表示十分同情,咬了他一口作为安慰,祁思明顿时“嗷”地一嗓子忘记了难过。
即将录制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节目组把手机发了下来,便于他们拍照留念之类。
知夏和祁思明加了微信,见他兴致不高,难得态度温和地问怎么了。
祁思明叹了口气:“没事。”
“真的?”
“真的。”
知夏就没再问。
然后就看到他发了条朋友圈。
【一个人抗下所有难过。】
知夏:……
“你咋了?”她又抬头问他。
祁思明又叹了口气:“没有事。”
“你确定?”知夏犹疑道。
祁思明点点头:“确定。”
知夏就不继续问了,毕竟朋友之间需要保持各自的独立性,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然后她就看到他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终归还是被拒绝了,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
知夏:……
她直接伸手拧了祁思明这熊孩子的耳朵:“你到底想干嘛?”
“哎呀疼疼疼,轻点。”其实知夏压根没有使劲,但祁思明就是特别配合她,“耳朵要掉啦。”
知夏对他实在是没辙了,两人和王奶奶说了声,打着手电筒去田里散步,也是聊聊天。
这个山村很偏僻,正因为如此,环境也好,空气新鲜。夜晚,繁星缀天幕,盈盈月光洒满田野,风吹花香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