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湛章语何必让他签那份特殊的合同?
难道说他真的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又或者说他真的魅力无可抵挡,湛章语对他一见钟情?
这种话,拿去骗鬼还差不多!
湛章语侧开头,不与任南喻面对着面,那是我的事。
他确实听说过一些任南喻的事情,但他也确实不是因为同情任南喻,所以才让他进公司。
大概任南喻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出现,让他既定的轨道完全被扰乱。
想起之前的事情,湛章语眼神暗淡了几分,只是在这黑暗当中并不明显,所以任南喻根本没有发现。
那时候,是他最失落也最茫然的时候。
在任南喻和公司的人看来,他大概属于那种年纪轻轻就已经有所成就的成功人物,但事实上成功与失败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喜欢的是同性时,是十几岁情窦初开时。那时候的他年纪还小,察觉到这个后最先感觉到的不是茫然,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家世还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父母就是多开明的人,他的父母一直属于那种特别古板的人,对于这种与常理不符的事情一直十分的排斥。
他曾经试探着跟他们聊过这个话题,得到的答案却是充满恶心与不能接受的排斥。
那之后,他就一直很怕别人发现他的不同。大概是太过压抑,他完全没有朋友,所有的人都觉得他难以相处,甚至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他现在仅有的两个朋友,就是之前在酒吧的那两个人,都是他大学的同学,他认识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大三。
与他们认识并不是湛章语主动,而是对方主动找上来。用他们的话来说,他是属于哪一边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起初这话并没能让湛章语接受他们,反而是更加警惕,他是真的很害怕这件事情会被别人知道,会被他的父母知道。
但就像是为了印证这话似的,大三之后就不断有人来接触他,有的真的只是因为想认识所以过来聊聊天,有的却是用露骨的眼神打量他。
湛章语冰冷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甚至不小心和那些人碰到,他都会恶心得大吐。
当初任南喻入学典礼站在台上时,他朋友开玩笑说的那句他像个老头,其实十分的贴切。
像是要藏住自己的秘密似的,他不和外人交往,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甚至就连衣服都永远穿得很厚。就算是大夏天,他也永远是长袖,扣子从来不会解开。
他一直藏着自己的秘密,但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他父母发现。
被他父母发现的时候,正好是他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一发现自己儿子不对劲,他们就像是崩溃了似的大喊大叫,甚至还说要带他去国外治病。
面对那样的情况,湛章语其实松了口气。
他把那个秘密藏得太久,也太过紧张,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压抑,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之后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父母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和别人不同,甚至不等他把书读完就想送他去看病。
湛章语拒绝了几次没有效果之后,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断绝了关系,自己跑了出来。
半工半读地撑过最后半年后,湛章语就如同慕阳他们知道的那样,进了现在这个公司。
那之后他就一直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努力的工作着,拼命的工作着。
这期间他的父母一直没有消停,即使他如今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小有所成,在他们的眼里,他却依旧是需要被送去看病的存在。
任南喻去他公司应聘的时候,是他父母威胁他说如果再不回家就直接去公司闹的时候,他们要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所有的人。
被他父母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情之后,湛章语其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但是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一想到会被曝光出去,他依旧满心恐惧。
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这事被公司的人知道,他恐怕也不可能再回去上班。
起初的惊恐和不安后,湛章语有了几分被逼入绝境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他不知道要理解他的不同,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能够把他逼到这份上。
那时候的他,甚至觉得还不如死了更轻松。
然后,任南喻突然的就出现了。
任南喻出现得十分突然,在那之前湛章语甚至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从人事那边看到任南喻的简介时,湛章语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让人事通知任南喻来面试,他亲眼见到人之后,就更加确信任南喻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任南喻。
让任南喻签下那份合同,湛章语其实是有私心,因为自从他父母威胁他要来公司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做准备,准备着随时离开。
一旦他离开,公司势必缺人,而他相信任南喻有能力能做好这份工作。
然后,任南喻就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
先是乱七八糟的穿着和头发,紧接着是他会变成猫的事情也被他发现,然后又是赵东起的事,搬到一起住的事
等湛章语反应过来的时候,任南喻已经住到了他家里。
看着任南喻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不是喜欢他,既定的轨道被搅得一团糟的湛章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了那个自从那一次吵架之后就再没回去过的家。
之前对赵海岚发火,与其说是因为任南喻,还不如说是因为他自己肚子里憋着一口气。
因为他的父母依旧无法理解他,他与他们又吵了一架。
夜里回来,湛章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难过伤心,就被任南喻那个跳楼的笑话吓到,让他都给忘了要生家里的气。
现在他倒是想起来要生气了,可任南喻却抓住他的手把他压在了床上。
放开我。
说不说?任南喻还在纠结原因。
湛章语侧头,完全就是死蚌壳的模样,打死不开口。
不说是吧!任南喻低下头,作势就要吻上去。
虽然有之前的经验之后,任南喻也有些担心会亲到一嘴毛,但现在的他胆肥得很,要是湛章语再敢给他变成猫,他就把它身上的毛撸秃!
下定决心,任南喻几乎是用啃地吻上湛章语的唇。
湛章语微微歪着头,任南喻捕捉到他的唇后,他整个人都僵住。直到任南喻把这个吻加深,舌头都探进他的口中,湛章语才反应过来似的挣扎起来。
任南喻早就在防备着,他趁着湛章语回头的瞬间抓住机会,把人紧紧禁锢在了怀中,把这个吻再加深。
嗅着鼻翼间湛章语身上的气息,任南喻有几分着迷,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就狂跳起来,拥着湛章语手臂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搂紧。
任南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吻着怀中的人,他大脑逐渐空白,腿边却突然有一个柔软的暖呼呼的东西扫过。
那东西出现得十分的突兀,特别是这种情况下,任南喻几乎是当即就愣住。
任南喻本能地伸手去摸,那东西就在他腿边不远,他一下就摸到。
那是一根毛茸茸的圆圆的东西,软软的,暖暖的,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任南喻把那东西往前面拉,看清楚自己手里白色的尾巴后,他整个人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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