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沉着脸,也不是很高兴,似乎依然怀疑薛太后故意挑这种歌姬恶心他。
惠文帝从中和解,意思就是两个歌姬虽然会好,但阴影已经存在了,而且她们自己不懂节制乱吃东西,有愧太后娘娘犒赏臣子的美意,不中用,今日就撵出宫去。打发了歌姬,惠文帝分别安慰薛太后、魏澜一番,这就领着魏澜去忙朝廷大事了。
君臣一走,薛太后真的病了,气得头疼。
可惜惠文帝已经做过半个月的孝子,他又那么忙,自己没空,下旨让弟弟端王常进宫尽孝。
可怜的端王,进宫要挨太后老娘的数落,出宫了又怕过了病气给怀孕的王妃,夫妻俩不得不保持距离,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过得都很憔悴。
——
阿秀过了一日才听说两个歌姬的“光荣事迹”。
她见过歌姬们安然无恙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妖娆,便猜到肯定是魏澜做了什么手脚。
“世子,您是怎么做到的?”
她月事在身,今晚魏澜躺下后就准备睡觉了,阿秀装了一肚子问题,侧躺过来,小声问他。
魏澜闭着眼睛道:“你无需知晓,以后也别再乱问,传出去给太后送把柄?”
阿秀当然不想自己的丈夫落到薛太后手里,其实她最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她们俩会一直这样吗?”
一个天天放屁,一个口气熏人?
阿秀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两个歌姬留在风波堂是她的敌人,她不希望她们好,现在歌姬们都打发走了,年纪轻轻花容月貌的,如果一辈子都活在羞耻当中,似乎太惨了点。
魏澜皱皱眉,朝旁边闹人的小女人看去,对上了阿秀水润润的大眼睛。
魏澜翻个身,背着她道:“两三天便好,睡吧。”
再不睡他又想亲她,亲了又不能碰,自讨苦吃。
阿秀解了疑惑,又觉得好笑起来。
世子爷真是厉害,这种手段都有,以后再也不怕薛太后塞狐狸精过来了,而且这事过后,就算薛太后想塞人,那些歌姬美人们恐怕也不想领这个差事吧,谁敢领呢,领了就得做好天天放屁、口气冲天的准备。
阿秀想的好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那轻轻的笑就像绒草一样划过魏澜的心尖。
他突然转过去,伸手将偷笑的阿秀拉到怀里,狠狠地揉搓起来。
——
魏澜与薛太后的事情闹了一阵,此事的风头便被新一届的春闱考试压了下去。
十九岁的魏二爷魏沉也要参加金科春闱,初九一早就去了考场。
阿秀与魏沉有过婚约,现在两人变成了叔嫂,阿秀很守本分,从不派人去打听魏沉的情况,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但阿秀还没有出嫁时就听说过魏沉的才名,说他七岁能诗句九岁能做文章,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表姑娘宋清雅似乎也有才女的名声,表哥表妹才子才女,多么般配的一对儿?
如果没有过被魏沉泼脏水的那出,没有才气的阿秀被魏沉悔婚也悔得服气,谁让她确实配不上魏沉呢?可魏沉黑心肝散播谣言污蔑她是跋扈丑女,害得阿秀声誉扫地还被八字有了一撇的说亲男方再次悔婚,阿秀就做不到真心祝福魏沉与宋清雅。
阿秀暗暗地希望这次魏沉金榜无名。
她就坏心眼这一次,如果真的应验了,那她与魏沉、宋清雅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宋清雅嫁过来后不招惹她阿秀便不耍长嫂的威风,三年后魏沉再去考春闱,阿秀也不会再诅咒什么。
魏沉在考场奋笔疾书,阿秀悄悄观察魏澜,发现魏澜并不是很在意春闱的弟弟,阿秀诅咒地就更放心了。
考试结束,魏沉回府了,听说人瘦了一圈,精神还好,似乎胸有成竹。
却不知宫里的惠文帝给本届主考官打了声招呼。
薛太后还卧病在床,无论真假,都病了一个月了,惠文帝怎么都得表示表示。
薛太后是被魏澜气病的。
为了让薛太后消气,惠文帝必须惩罚魏澜。
魏澜太有用了,惠文帝舍不得惩罚,魏澜的父亲魏松严坐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做的还很称职,惠文帝也不能动,没办法,那就只能动魏澜的亲弟弟魏沉。
惠文帝想,魏沉才十九岁,再过三年也才二十二,三年后薛太后的气早消了,那时候魏沉再考,只要魏沉有真才实学闯进殿试,惠文帝一定会给他个好前程,毕竟魏沉除了是魏澜的弟弟,也是他心头爱魏浅之弟。
主考官得了惠文帝的示意,其他考官推荐魏沉时,主考官不悦地道:“魏沉文章做得不错,但私德有亏,这届先不录,如果他能修身养德,三年后再录也不迟。”
其他考官想了想,此言有理。
去年魏沉悔婚、魏澜代弟履行婚约娶刘氏女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虽然魏家给了一个好听的说法,但官员们都知道其中内情,深追究起来,魏沉毁约确实有违君子之道。
因此,众考官一致决定,今科不录魏沉。
三月中旬发皇榜,显国公府、宜春侯府宋家都派了小厮去看榜。
两家的小厮从榜首看到榜尾,再从榜尾看到榜首,来回来去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魏沉的名字。
胸有成竹的魏沉落榜了。
国公府的小厮带着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回来,魏沉直接关在他的听涛居不出门了。
薛氏、魏渺、魏洲娘仨都很高兴,魏澜、魏沉的打击就是他们的快乐源泉。
阿秀也很痛快,但面上还得装出替小叔惋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