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一盏薄荷 四月与你 1966 字 2023-08-11

温敛将拿烟的手移开,看向比往常变得更为外放的迟穗。酒精是个好东西,他托住迟穗的脸,让她更为顺利地像猫一样在他脸上乱蹭,不必担忧她会无力地垂下来,靠在他的肩上。

肌肤相亲总比隔着衣物,更能让人感到愉悦。

“一直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他垂下眼帘,眼睫长得几乎要扫到迟穗脸上。迟穗努力睁开眼,想数清温敛的睫毛有多少根,可是总是出现重影,她叹了一口气,才听清了温敛的后半句,“我只能自己来抓你了。”

酒精也许会影响听力,温敛说的大约是来找你,被她听差了。于是迟穗执着着这个字眼,倒是忘记问了最应该问的,她没有给温敛地址,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室友们比迟穗的酒量要好许多,即便是今晚喝了许多的寿星,也保留了几分清醒。她们没有拉住往街对面跑的迟穗,但也一直朝这边投向视线。

温敛冷淡地瞥了一眼那几个女孩,低下头时,视线又变得柔和,哄着怀里的迟穗:“回去了。”

不是个商量的疑问句。

在这一刻,迟穗不甚清晰的思维里终于被短暂地浇灌了一杯清水,她挣扎着抬起头,说不行。

“我今天是陪室友来过生日的。”失去了清凉的云,脸好像重新被烧起来了。迟穗使劲搓了两把,想把脸上的热度消下去,却被温敛握住了手。

“怎么这么用力。”他看着迟穗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皮都要搓破了。”

“是想让我心疼吗?”

并没有,迟穗无声地反驳,可是想不出没有的理由,那杯浇灌的清水失去了作用,她模糊地想,大约就是想让他心疼的吧。

所以她迟钝地点了点头。

温敛笑起来,窄薄的眼皮,尾端勾勒出云遮雾撩的山水弧度,漂亮得让迟穗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这么爱撒娇,就是笃定我喜欢你。”

他将喜欢随性地说出口,却换来迟穗的手,贴在温敛的唇上。

捕捉了敏感的字眼,迟穗这时候不晕了,她歪了歪头,笑着说:“多说几遍吧。”

“我好喜欢听。”

载人的三轮车从街道驶过,这里比一般的路面要狭窄一点,不够让大型的车辆通行,所以自行车三轮车甚至滑板成了小吃街的主要交通工具。温敛的车停在外面,开不进这略显狭窄拥堵的街道。

“乖。”他说,他要耐心地哄着喝醉的女孩的回去,“先回到车上,我再说说给你听。”

迟穗点点头,牵住了温敛的手。她怕跟丢。

只是还未走出两步,面前就出现了室友。

今晚宴请全寝室的寿星室友,走到了温敛面前。她比迟穗好很好,至少走路的时候没有摇晃,问话的时候,思路也算清晰。

她问温敛,“你是迟穗的男朋友吗?”

温敛今晚的心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劲,他的耐心在迟穗身上用了个一干二净,看到别人,升起的情绪只有烦躁和暴戾。特别是,面对今晚令迟穗失联的罪魁祸首。

他的视线冷淡地落在室友身上,室友怔了怔,好像酒在这个时刻都醒了。第六感在拼命提醒她,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如果不走的话,可能下一秒他会拿出一把枪来。

在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没来由的恐惧中,迟穗的声音像微甜的蜂蜜茶,浇灭了火药与子弹。

她叫了一声室友的名字,然后对她道歉,因为突然有事,只能先一步离开。

“明天一定会补上你的礼物。”迟穗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然后忽然又看向温敛,这个让自己忽然有事的人。

“刚刚我室友问,你是迟穗的男朋友吗?”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了,所以可以听清温敛的回答,希望这个答案,能被她珍藏许久。

温敛收回视线,他揉乱了迟穗的头发,但是小姑娘仰着脸,通红的脸颊是云霞织成的,清凌凌的眼在烟熏火燎中格外清澈,也非常执着。

她在执着地寻求一个答案,而温敛给出的回答,能让她在天堂地狱间跳转。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往地狱,除非——

温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这个问题,我的女朋友会解答。”

除非是和他在一起。

迟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温敛话语中的意思。她雀跃地,再一次跳到温敛怀里,并不忘直白地阐述自己的心情:“我好开心。”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迟穗的男朋友。”

室友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收拾了脚步,慢慢走开。一对有情人,不需要她再来表示对迟穗安全的关心。

只是这个男人,真的适合迟穗吗?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垃圾,或者是什么必须清除的脏东西。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看待女友的室友。

室友的想法暂时侵扰不到迟穗,因为她又在异想天开地发散思维。

“温敛。”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背我过去吧。”

她弯着眉,又说了一遍:“我真的好开心。”

这两句实在没有什么内在的逻辑,可是迟穗允许它们连在一起,温敛也允许。

“这算不算恃宠而骄?”温敛熄灭了手上的烟,火星缭绕,他怕迟穗动来动去,会沾染到,到时候今天的迟穗一定会哭鼻子。

迟穗摇了摇头,说不算。

“你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就不算。”

这又是奇奇怪怪的逻辑,在迟穗自成一派的世界里。

温敛无奈地迎合了她的逻辑,因为她在说,她如此开心。

迟穗跳上他的背,温敛肩膀宽阔,可以容她安稳地趴在上面。迟穗将脸贴在他的肩上,脸上的烧红没有褪去,热度或许会顺着衣物渗进去。是谁的心跳声,跳动得如此剧烈,她又仔细听了听,才想明白,是自己的。

因为她说了,她太开心了。

还想做一点,更开心的事。于是迟穗贴着温敛的耳朵,小声说:“温敛,你想不想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