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到了傍晚散值的时候,孙旭走到陆宴身边,道:“陆大人,您认识的贵女繁多,就没有两个会画人像的?”
陆宴思忖片刻,想到孟素兮画的那些梅兰竹菊,便道:“并无。”说完要走,孙旭连忙道:“陆大人,我与你同路。”
陆宴回头不解道:“同路?”
孙旭笑着拍了一下陆宴的肩膀,“昨晚在平康坊,我瞧见您的轿子了。”
陆宴身子一僵,倒也无从辩解,毕竟是他叫人把轿子停在那儿的。
他叹气道:“陆某今日还有画像要画,怕是不能同孙大人一起了。”
孙旭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是我不对,竟忘了陆大人还有要事。”
——
陆宴满身疲惫,再三犹豫下,到底还是回了澄苑。
晚膳后,陆宴抬头问沈甄,“会研墨吗?”
沈甄点了点头。
陆宴回想着宋家女的证词,蓄须,鼻梁高挺,容貌吓人,睚眦目裂,不禁冷笑一声,光是一个胡须就有几十种,真要是全画出来,那今夜是不用睡了。
他无奈地起了身子,旋即,又十分自然地拍了下沈甄的臀部,“一会儿到我书房来,替我研墨。”
他这样轻挑的动作一出,沈甄的脸刷地便红了。
他这不轻不重的拍打,仿佛带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叫人忍不住心肝颤。
进了书房,陆宴便镇尺铺平了纸,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沈甄红着指尖捧着一盏水走了进来。
陆宴皱眉问她,弄什么水,用了这般久?
沈甄眨了眨眼,解释道:“磨墨的话,虽用冷水即可,但还是雨水更佳,可冬季无雨,我便想着今日天暖,屋檐上的还滴答些雪水,便接了些过来。”
听了这话,陆宴倒是明白她为何指尖通红了。
也是,云阳侯府养大的女儿,自然懂得会比常人多一些。
陆宴点了点头,砚台与墨一通递给她。
沈甄看着手里的墨,喃喃道:“这是逾麋大墨吗?”
陆宴侧头睨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倒是没想她懂得如此多。
待沈甄研墨好,陆宴便立起笔沾墨,开始作画。
话说,这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错,但却是一个人长一幅样子,光是瞠目的眼,陆宴便画了十多种。
一个时辰过后,他不由皱起眉头,歪了歪脖子,活动了肩胛。
沈甄小步挪过去,将两只素白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帮他揉了揉,力量虽小,但陆宴仍是受用的。
他闭上了眼,向后靠了靠,拽住一根她的手指抵在了太阳穴的位置上。
沈甄明白他的意思,柔软的指尖又动了起来,她虽然好奇他画的到底是何人,但想着他方才苦大仇深的样子,便识相地什么都没问。
这一落笔,便是整整二十幅,眼看要到亥时了,陆宴冲沈甄道:“你回去吧,今夜不必等我了。”
沈甄这双磨墨的手都累了,更别说作画的,见他甩了无数次手后,沈甄试探道:“不然我同大人一起画吧,这样兴许能快些?”
陆宴执笔的手顿住,抬眸看她,“画过人像?”
沈甄点了点头,“画过几次。”
“师从何人?”
“李墨,李夫子。夫子在世的时候,点拨过我几次。”沈甄道。
这话一落,陆宴整个人都怔住了。
旁人说这话,他未必会信。原因无他,毕竟李墨此人已算得上晋朝开国以来,最为出众的大家,他的画作,至今都在皇城里裱着。
但沈甄不同,沈甄的祖父可是当过太傅的,算一算,和李墨的年纪也刚好对的上。
怪不得,从方才研墨起,她就非常熟练。
陆宴将她人拽到自己眼前,笔递给她,“我说,你画,能做到吗?”
沈甄点点头。
陆宴随意道:“宽脸,长眉,圆眼,高鼻,厚唇。”
沈甄思索了一会儿,缓缓下笔,片刻过后,便勾勒出了一个人来。
看清后,站在她身后的陆宴不禁笑着摇了下头。诚然她一下笔,便能看出不同来,当真是刻画入微,得其神髓。
这便是天赋了。
既然她会作画,便无需再画下去了,明日将她乔装打扮一番,带她去宋家即可。
沈甄停笔。回头看他,“大人,这样行吗。”
方才情急,陆宴那一拽,相当于将沈甄揽入怀中,眼下沈甄一回头,额头刚好抵主了他的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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