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确立了接下来的行动目标,还有另一个问题,池钥觉得不得不提出来:对了,你家郝明好像不记得那一家子了。我是说,不止以前的记忆,今天的记忆也没了。

嗯,他遗忘了今天一整天的记忆。这一点程方霖已经发现了,他刚才送郝明回房的时候,郝明还问他那些物资是谁带回来的。他只能回答不知道,我没去,与我无关。

池钥:为啥会这样?类似的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发生过。程方霖回应着,觉得这个说法不够严谨,便又补充了一句,两年里没有过,两年前,只要是跟那一家人有关的记忆,他隔天就会忘记。

池钥:就是说,他只会遗忘跟那一家子有关的记忆?

程方霖:对。

池钥:艹,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他是被冤枉的了,那个女人还那么歇斯底里,演给谁看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程方霖连忙打断他,郝母的悲伤和愤怒看上去不像演的,她可能真的以为她儿子是郝明杀的,只不过到底是谁杀的,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也没法展开调查。

顿了顿,他接着说: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郝明双重人格的形成跟那家人脱不了干系。他现在的情况有点像解离性失忆,不对,确切地说是解离性人格,就是会选择性遗忘跟创伤性|事件有关的全部记忆,由另一个人格继承。

这类患者通常会在受到侵害或者遭受暴力的时候,诞生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之类的想法。就是说,郝明现在觉得,被郝氏收养、殴打、拖到警局门口但凡跟郝氏有关的事,都跟他没关系,都不是他所经历的。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池钥说着,突然有点心疼郝明了。

这得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诞生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想法啊。

同时他注意到:所以凌暗作为他的另一个人格,继承了所有被他遗忘的记忆?

可以这么判断。程方霖并不敢打包票,毕竟他抚养了郝明整整两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凌暗,对于解离性人格的判断完全基于今天发生的事。

郝明现在在干嘛?池钥问。

可能睡了吧。程方霖说着,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我可能不配当一个父亲。这两年里,我只想着怎么预防他出去伤害别人,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做法会不会伤害到他,会不会不够尊重他。我以为我保护了别人,实际上却是囚禁了他,把他像犯人一样地关在家里。嘴上说着疑罪从无,可我从来没做到过

池钥愣了愣,微微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选择闭嘴。

我甚至不允许他喊我父亲。程方霖叹了口气,现在想来,不是他不配叫我父亲,而是我根本不配当他的父亲。

行了。池钥有点听不下去了,无奈地拍着程方霖的肩膀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哪个男人生来就是父亲,生来就懂怎么养孩子。别的不说,郝明对你的喜欢和依赖不是假的。或许你觉得你给他的爱不够多,但至少你没伤害过他,你让他无忧无虑地度过了这两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程方霖拍掉池钥的手,然后迅速把情绪调整回来,笑着调侃,不过能让你不再对我用敬词,也算一大收获。

不喜欢我对你用敬词你倒是早说啊!以为我很喜欢用吗?!池钥翻了个白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门外,我困了,去睡了。

程方霖嗯了一声。

于是,池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没人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女人手持一把刀从墙后绕过来,摸向了郝明的房门。

避难所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没有锁的,所以女人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郝明的房门。

每个房间里都有一盏灯,灯光并不亮,隐约能照亮房间里的一切。

昏暗的灯光下,郝明侧躺在床的一侧,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女人小心地靠近他、靠近他终于走到了床的侧面。

然而,就在她想用手里的刀比划一下刺入的位置时,郝明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紧接着,他用他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眸和女人对视,冷冷地说了这么两个字:找死?

第27章

能说出找死这两个字的,显然不是郝明,而是凌暗。

凌暗死死抓住女人的手腕,让她手中的刀远离自己的胸口。

两人的手因为力气的较量而疯狂颤抖。

几秒钟后,女人猛地往反方向用力,挣脱凌暗的手就朝门外跑去!

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她逃走?!

凌暗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追着她离开了房间。

然而,在出了房门转身的那一刻,他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人是祁尊。

此时此刻,祁尊正怀抱着一堆东西站在走廊里,看到迎面冲过来的女性,他疑惑地歪了下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凌暗的呼喊:小心!她手里有刀!

凌暗说这句话是想提醒祁尊快跑,可祁尊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拦截居然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不会攻击郝明了吧?攻击了郝明还想逃走?!

于是,祁尊扔下怀里的东西,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他手里的东西因为他的动作散落一地,是各种包装的食物。

与此同时,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女人的脸,觉得有点眼熟。

嗯?不就是那个不管发生什么都一直躲在父母身后的女生么?

叫什么来着?

祁尊的力气很大,女人怎么也挣脱不了,眼看凌暗越追越近,她一着急便把刀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紧接着便朝祁尊的胸口捅了一刀!

噗的一声,刀刃没入了祁尊的胸口!

凌暗:!!!

祁尊吃痛,手上的力道一松就被女人逃脱了。

女人逃走的时候居然还不忘把那把完全没入祁尊胸口的刀拔了出来!

那一刻,鲜红的血液洒了一地,连墙上也被溅了一片。

郝馨!凌暗终于再也忍不住,喊出了那人的名字,我要杀了你!

随着他这句话,他的右手上崩裂出无数道伤口,血液形成一道道飞刃,争先恐后地朝女人飞去。

可就在即将击中她的瞬间,她一个转身躲到了墙后。

下一秒,血刃挥空,又变回普通的血液,无力地洒落在地上。

凌暗想要去追,可又不能放任祁尊不管,最终只能放弃追赶,几步冲到祁尊身前,焦急地查看起了他的伤口。

郝馨那一刀精准地捅在祁尊心脏的位置,捅得很深。

拨开祁尊被刀刺破的衣服,看到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凌暗的眼眶顿时红了:你不可以有事我不要你有事

我没事。当事人一点都没把这个伤口当回事,反倒检查起了凌暗的伤,你有没有被她伤到?你的手

祁尊抓起凌暗的手,只见他手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

祁尊皱了下眉,刚想让他去找程方霖帮他包扎,还没说出口就被凌暗打断道:你还有空管我?!你被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