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归说,依旧站在原地,身形隐在背光中也没有阻止眼中的虎视眈眈,但他们就是不动,依然像两排白杨树般站着。
最后一个脏器在其中一个诊室内,要进去查找,得越过六名守门人一般的白大褂,进去之后至少需要几分钟时间来检查寻找。
程一低声道:池大哥,你那个可以让时间停止的道具可以用么?
不行,一次用完后需要等待二十四小时。
池尔看表:还有二十三个小时二十分钟才可以。
血肉模糊的人形物趁他们说话的时间全部爬了出来,程多实在受不了,捂着嘴巴抬头不去看。
可,六具人形物绕过白大褂,从两头相对出发,朝中间爬行,一路爬,一路留下不明物质的黏糊液体。
朝四个人站立的方向爬行。
不知道是眼前的场景太刺激眼球,池尔感觉更冷了,搓了搓胳膊:我手里的qiang,可以打中1-2个白大褂,而且我有把握可以不接触地上这几滩东西,进诊室检查,所以我想,先解决两个诊室,可行么?
程多捂着鼻子道:我有黑袋子,差不多也能解决一个白大褂,可是
我和你进去。程一接了弟弟的话,这样就解决了三个诊室。
李站二话没说立刻点头,他向来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眼前的一切虽然恶心可怕,但傻站着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我也能解决一个。
剩下两个,再来想办法,也许前四个诊室里就有脏器,能给他们大大省事。
事不宜迟,池尔当即掏qiang,piapia扣下扳机,要命的,幸运之神没有再次眷顾,只打中一个,立刻转到墙边,几个大跨步的跳跃,像小时候跳房子般,避开以笔直路线朝走廊中央爬行的人形顺利到达最近的诊室门口。
落地时脚下打滑,赶忙扶住门框,低头一看,似乎是从人形身上滚下来的黏液
恶心之余,让池尔疑惑的是,被他解决掉的白大褂后面诊室门口站的白大褂,全程目睹了他动手、跳跃和落地,却没有任何反应动作,仍然像个棍子似的杵在门边。
池尔不禁猜测,他们是不是动不了,只能站在门口说话、发号施令,否则,在下一个被解决的很可能是自己的情况下,没理由一点反应都没啊。
六滩人形在走廊中央集合的时候,四个人早就跑了,它们就堆在一起,呼啦啦一摊,恶心这个词无法准确形容这种场面的诡异和给人造成的心理不适感。
程多觉得回去得有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池尔决定下找脏器,跑进诊室好一通翻找,除了沾着血的手术刀和一堆被血浸透的白布,什么都没翻到。
他还发现,诊室里的温度是正常温度,不冷不热,和走廊中凉意冲天形成强烈对比。
没找到,他准备出去,手刚碰到门框,另一只手就摸了过来。
没有肉,只有筋骨,池尔条件反射的就缩回了手,几乎同时,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池尔愣了一下,伸手拉,开不了。
他恨得咬牙,又来了,上次进不去,这次是出不去。
他可管不了这么多,抗起椅子就砸门,他力道不小,椅子也很重,门被砸的哐哐晃悠发抖,可别说打开,连个小伤疤都没有。
折腾了好一会没结果,池尔累的直喘,索性把椅子放下,靠着办公桌休息。
桌上摊开着几张A4纸,池尔随意瞥过去,有一行很大的字体,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凑过去将那句话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反复来回读了两遍,防止劳累过度,眼花看错。
很短的一句话,让池尔在从天上掉落半空两秒后,又掉到了山峰,并顺着坡,滋溜一下,没有停顿的滑到了谷底。
第64章5二更
在02号诊室的程一姐弟俩也遭遇了类似情况。
程一指着桌上几张纸,脸色隐约可见无奈和气恼:脏器在外面那些之一的身体里。
程多还沉浸在几分钟前差点被骨手碰到的惊慌中,闻言没能立即反应:什么之一的身体?
这个。程一已经不想多说,示意弟弟自己看。
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又跳又蹦,程多甚至翻了几个跟头,才冒险避开那几滩物体进来,然后现在通知,他们想要的东西其实在他们竭力避开的东西体内。
程多看清楚后也惊呆了,和姐姐你看我我看你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跟池尔以及程一姐弟相比,李站的情况要更加糟糕,他查看完诊室准备离开时候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纸张,低头浏览的时候分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过去的肉泥形人伸手在他腰部轻轻摸了一把,笑着要继续上前的时候,李站强忍着恶心从其顶上越过,一把冲出诊室并直奔对面洗手间。
他的腰部火辣辣的疼,对着镜子一看,被摸到的位置,外套和里头T恤竟然破了个洞,透过洞,能看到里面发红的皮肤,以及通过神经一阵阵传输给大脑的痛感。
李站皱起了眉,像是被什么腐蚀一般,加入方才被扑到,整个人可能都会腐烂。
不敢多做停留,李站立刻出洗手间,对面的诊室还开着门,原先的肉泥人形趴在地上,像一摊子刚刚被剁碎的肉骨头。
受伤的话,可以进来,我讲竭诚为您服务。某白大褂发出诚挚邀请。
李站沉默的看表,距离池尔和程一姐弟两个进诊室已经超过五分钟,两间诊室门还关着。
走廊的温度越来越低,李站确定另外三人出问题的可能性超过一半的时候,软趴趴的肉泥人形再次朝他爬了过来。
不是一个,是所有,速度似乎也快了些,一拱一拱的,心理承受向来强大的李站也快吐了。
池尔坐在办公椅上,两眼直直盯着门,他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对这扇门做了能做的所有行为,丝毫没能推动它,诊室连个窗户也没有,离开的唯一出入口,只有这道门。
李站和程一姐弟两也没了动静,池尔不乐观地想,如果那三位同伴顺利,应该已经发现他这边的异常了。
祸不单行,要逃出去,只有靠自己。
诊室的布置极其简单,和池尔去过的医院没有两样,一眼就能看清所有东西,池尔先前已经把里面整个查看过,没瞅见可以帮助他出去的工具。
目光再在室内绕了个大圈,最后,定在了墙角。
那边是一大块白布,乱七八糟的叠成絮状堆在那,布满斑驳的血迹,池尔自然没有去打开看,隔着一条对角线的距离,那股血液的腥气也没逃过他鼻子。
要说这室内没检查过的,好像就是那堆白布了。
可是,实在是恶心啊
池尔望了望天花板,竟然有一种被逼良为|娼的既视感,赶忙甩头将可能发酵的不正当念头扔开,扯了两小块面纸塞住鼻孔,紧紧抿着唇,走到墙角里,捏住白布上稀少的白净处,用力一抖,将布条抖开。
他听到咚一声,似乎是什么掉在地上。
血腥气在空气中打着转,细小分子从纸巾的小孔里钻进,池尔屏住呼吸,迅速将布条扔回原位,这才低头看刚刚掉落的东西。
一大团,嫩嫩的粉色,以一个大部分人一眼即知的形状趴在地上,并没有生命力,可池尔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这,这特么是颗心脏。
色泽温润,一看就富有弹性,根本不是摘下多时的心脏能呈现的模样。